“你既已受了他的大礼，便自然是他的师父了。”白鹤清仰天发出道说不清是怅然还是宽心的叹息，这件事会如此落幕还当真是他未曾想到的。

“那就多谢掌门师兄成全。”苏烟颔首，目光一转，投向对面的灵圃主人，“四师兄，作为回礼，小妹明日会遣弟子送上两株五百年的浣花洗月到灵圃，您记得留心一下。”

“五百年的浣花洗月，这、这有点太珍贵了！小师妹，玉滴露虽属灵药，却委实赶不上浣花洗月来得珍贵……”被点了名的四长老顿时又喜又惊，作为一个药痴，得到灵药他自然高兴，尤其是浣花洗月这种他与苏烟讨了百余年都没讨出个叶子的玩意，但他“送”出去的那株玉滴露委实不值这个价啊！

“无妨，总不能教您白白损失一株灵草。”苏烟摆手，笑吟吟的四下一扫，微凉的目光落到五长老身上时特意停了一阵，“半年之后，内门弟子试炼，我徒儿亦会参加。究竟是不是苏烟胡闹，届时自会分晓。”

“徒弟，我们走。”她转身，率先步出大殿，其后的萧琅然恭敬的冲着满座师伯一礼作罢，亦赶忙跟上自家师父的脚步，师徒两人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出了曜日晖。

“掌门师兄，她都这样了你还纵着她！那萧琅然不过外门扫洒弟子，灵根连四品尚且不及，如何做得净灵墟亲传！”殿内五长老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跳脚，高居主位上的白鹤清笑笑：“五师弟，你忘了小师妹说的，她徒儿会参加内门试炼了吗？左右不过半年，你还等不得？”

“那不是一回事！”五长老低头嘀咕，却当真不再计较。

浣月流光，疏云湛露。

苏烟率先跃下鹤背，转头接了把萧琅然，刚刚筑基的少年尚且不适应驾鹤而行，这一段飞下来他嘴唇发白，头也晕的厉害，但他不曾出声，仍旧强忍着不适跟紧了苏烟。

为了将他从众位长老手下要出来，师尊已经赔上了两株灵草，他万不能再让师尊费心了。

萧琅然绷着咬肌，用力晃了晃发涨的头颅，企图以此驱散眼前阵阵的黑，但无济于事，他的脚步仍旧不自觉的慢了下来，他前方的那道影子亦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为什么会这么差劲呢？

为什么会差成这样！

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刹那占据了少年的心底，又慢慢自心底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活了十四年的少年头一次这般渴望变强，如果他强一些，师尊是不是就不用浪费那两株灵药？如果他强一些，这会是不是就能跟上师尊了？

“其实你不舒服的话可以说，我会等你的。”清浅的叹息突兀在耳畔彻响，萧琅然只觉一道微凉的灵气入体，他整个灵台都清明了三分。少年抬眸，入目的果真是自家师父那袭绣着霜花的袍，忽的鼻尖一酸，眼眶便跟着红透：“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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