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沈诗允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傅远寒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雨清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傅远寒冷笑一声，“沈诗允，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沈诗允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傅远寒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沈诗允几乎要怀疑傅远寒已经知道——

——那个撰文的记者就是她。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把嘲讽记者和辱骂她，结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沈诗允抿了一下唇，把千疮百孔的心藏起来，“傅远寒，请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和殷雨清，是不是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今晚上，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不惧他给予的任何伤害。

哪怕自我毁灭也要求他一句话！

呵！

难道她现在还怕什么遍体鳞伤吗？

这么多年，从内到外，浑身上下，她还有一块好肉吗？

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

俞子泽曾经赞扬过沈诗允，说她是天生的讯问人，从不轻易被别人挑衅激怒，永远逻辑分明，目的明确。

不管对方如何狡辩躲闪，左右言他，带歪话题。

只要被她盯上，她就会咬死了不偏不倚。

她会冷静潜伏，找到一个突破口，狠狠撕开，精准地探入对方的死穴，手段堪称狠辣。

但这些能力，似乎都在傅远寒身上失效。

他曾经在她的心上肆意生长，根系已经紧紧扎入她的血肉，盘踞着她的七窍命门。

她每一次对他面对面的逼问，都像自我撕咬。

而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瞳孔里有轻蔑更有讥讽，

“怎么？死缠烂打不管用了，开始玩争风吃醋了？和殷雨清争，你配吗？”

沈诗允笑了。

她偏头看了一下旁处，以免自己会不争气红了眼梢。

消防通道的标识亮着莹莹绿光，都像在无情嘲讽她。

对，她不配。

她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傅家才能活下去的孤女，哪里配得上他高贵的傅家继承人。

呼吸都在疼痛，但沈诗允还是强逼自己问出最后一句话，

“所以，你和殷雨清是真的在一起了，对吗？”

问完之后，她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包，确信藏在包里的摄像头，把傅远寒的面容全部囊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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