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共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开始找工作，他不怕苦也不怕累，哪怕拿命去拼也甘愿，可是找了一上午毫无收获，因为他要的工资实在是太高了，一个农村娃要这么高的工资，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些老板看陈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煞笔。

可没办法，他急需钱。

一夜未睡，滴水未进，中午的阳光一晒，他开始头昏。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他机械的迈着沉重的步伐，绿灯一亮就走，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

刺啦——

耳边突然想起刺耳的刹车声，近在咫尺，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

砰！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体被钢铁巨兽径直撞飞，飞出了整整五米远。

陈凡刚开始并没有觉得疼，只是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遮挡住了眼睛，他伸手一抹——

是血。

他被人撞了。

“天啊！要出人命了！”

“快打急救电话！”

“小伙子，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别睡！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不会睡的。

陈凡在心底默默道。

他的第一反应是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失败了。

不知道是腰还是腿折了？反正疼，浑身都疼。

周围有经验的围观者大喊：“小伙子你别动！这时候不能移动，等救护车来！”

陈凡没有听从。

因为……

他躺在马路上，扭头往回看，看到了撞他的那辆车，车头上还有他的血。

那是一辆奔驰S，市价两百多万，银色的车标迎着阳光熠熠生辉，如此刺眼。

陈凡突然就有了力气。

在周围的惊呼声中，他爬了起来，顶着一身血，一瘸一拐的走到那辆车前，伸出手来，牢牢地抓住了司机的胳膊。

勾了勾唇，笑了。

这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撞了我。”他一字一句的陈述事实。

司机是个带墨镜的光头纹身壮汉，看着十分不好惹，脸上没有一丝撞了人的歉意，嚣张道：“哦，然后呢？”

“五十万。”陈凡的血滴滴答答的淌在司机的T恤上，“赔我五十万。”

司机用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看着陈凡：“小子，你讹人是不是？我都还能站起来讹人，我看你伤的也不重嘛，就这点伤还好意思来要钱？”

“五十万，”陈凡已经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了，机械的一遍又一遍重复道，“五十万！”

“五十万你妈了个巴子啊五十万，你给我松开！老子衣服都让你弄脏了！”

壮汉怒骂着想把陈凡甩开，但是他失败了。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哪怕一身伤，哪怕骨折，陈凡也紧紧地抓住了他，死都不放手。

壮汉眼中闪过惊愕，惊愕后则更加恼怒。

挣脱后，他推门下车，绕到前面，敲了敲五个八的车牌号。

“小子，就算碰瓷，是不是也得睁大狗眼，看看这是谁的车？”

在他的提醒下，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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