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乾没想到自己只是表白心意竟然会被误解成这样，顾雨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刺进心窝里除了尖锐的疼痛还有冰冷的钝感。他在关向北的话里听出了顾雨肯定收到的排挤跟嘲笑不少，昨天跟今天也见识到了他所受到的恶意挑衅，甚至能从顾雨这两天的表现中多多少少感觉出他的心里肯定远比表面呈现出来的受伤。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让人的情绪外漏成这样。

他拉起顾雨没拿食物的那只手往教室的方向走，顾雨的反应却跟他想的不一样，任由他带着，不挣扎也不吵闹。他怪异得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顾雨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脸上的泪痕根本没管，在脸上这儿肿着那儿青着的各种伤痕上显得让人格外心酸。那种面目表情也跟安乾这两天已经习惯见到的不一样，带着点木讷，带着点听天由命。

安乾看得心里一紧，转过头抿紧唇加快脚步往教室跑。

摸到钥匙打开门，他把顾雨往门内一推，然后又把钥匙放回原位，自己进门关门用手捉住顾雨的肩膀等动作做得一气呵成。

“顾雨。”他有些气喘，“抬头看着我。”

面无表情的顾雨有一个特质，就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几乎都不会反抗，所以就算安乾这时在他心里已经不算什么好人了他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听着。”安乾额头抵上他的，不顾顾雨一瞬间僵硬的身体看进他的眼神中去，“我喜欢你！”

“顾雨，我喜欢你。”他认真表白。

顾雨想推开，可是在安乾的钳制下根本做不到，避无可避，他红着眼睛问安乾：“这样好玩是不是？”

眼看顾雨还是不信，安乾也是急了，他仔细用目光描摹了一遍顾雨的神情，身子前倾贴上了他的嘴唇。

顾雨被怔住了，他看着近在咫尺安乾的表情，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安乾并不是在开玩笑。

手上用力顺利推开安乾，他低着头微叹口气。

安乾被他的态度弄得心里忐忑不已，不由开口解释：“我是真的没有耍你。我也是，你感觉不到吗？”

摇头，顾雨回答：“我已经确认了。你不是一个无聊到为了耍我而亲一个男生的人。”

“那你的答案呢？”安乾有些紧张，声音不由得放轻，“我们这样的人不多，遇到了我不想错过。”

顾雨看他：“你给了我一颗定心丸，这段时间的我过得太累了，很高兴可以有个人理解我的感受。你说要在一起我不敢答应，我去了解过这个圈子，太乱，我不是，也不敢期望你也不是。或许可以走得近点，我太希望能有个听我说话的人，只要你不介意成为别人的谈资，甚至失去‘老师心目中的宠儿’这种好用无比的头衔。”

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安乾还是松了口气，这样总是比被拒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