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这里惹人生厌，还不滚回府跪着！”

顾景行随手把手边的东西向我砸来！一个茶杯在我跟前碎裂，碎片擦过我的脸颊，瞬间有血滴落。

他错愕的看着我的脸，下意识的掏出帕子，嘴角抽动。

我捂着脸，在他开口前行礼告退。

院门口的嬷嬷拦着我：“二小姐是苏家女，这是准备去哪里？”

苏柔也说：“这丫头还是这么粗鄙，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教导吧！”

又问顾景行：“阿行，可会找我要这丫头的两年吃喝用度！”

那自然不会，我就这样又留在苏府，我的意见是不重要的，不管是当年送我去顾府，还是今日回苏府，均由她们一言而定。

4

随着嬷嬷来到以前住的柴房，我简单的用锅底灰给脸上了药，把湿衣服换下，迷迷瞪瞪靠着墙睡着了。

梦到了苏柔走前的场景。

那几天，府里人都来去匆匆，我还在疑惑是出了什么变故时，她传唤了我：“爹爹要去江南赴任，我自然时要同去的，且江南世家纵横，说不得要用我的亲事谋划一二，我走前，会将你送到顾家世子身边，若我此行，得偿所愿，觅得如意郎君，这去处，就当做你这段时间的乖觉赏你的，若是出了什么变故，顾家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是我的退路，你要用这张脸，日日提醒，顾景行，时时惦念与我，可明白？”

明白不明白的，娘在她手里，又能如何？

在她用郑重语气托付顾景行照看我时，我用了最像她的角度，抬头看，学着她平日的语气：“郡主，不知我娘作何安排，她体弱多病，不宜远行，一事不烦二主，也请顾世子一并照顾可好？”

最后我当然如愿了，代价是一碗绝子汤，那碗汤真多，怎么也喝不完，真苦，整个人好像都被泡在了黄连水里。

屋外来人的脚步和叫骂声，把我惊醒，原来演戏已经散了。

我跪在芳菲苑的石子路上，等着更衣的苏柔。

“既然回来了，就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去吧，把恭桶刷了！”她任由小丫鬟捶着腿，喂着瓜果。

“县主，我母亲！”

“啪！”我脸上挨了一巴掌：“一个外室，也敢称做母亲？”

“哦，你提醒了我，那个贱妇呢？死了没？”夜色降了下来，但她脸上的恶意，仍然一清二楚。

“娘已经死了，她最后的遗愿想入苏家灵堂！”

“痴心妄想！”

她不顾身份的对着我咆哮：“我母亲就是知道你们的存在，才抑郁而终，一个外室，打了杀了又如何，苏家祠堂，别说她了，你姓苏吗？”

我跪在院门口反省时，我曾经的爹爹，来到我身边，留下一句：“咎由自取，不自量力，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扬长而去。

我已经没有眼泪了，从知道娘被他骗了那么多年，当了人人不耻的外室时，他就不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