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一股张力张牙舞爪的掐过来。
她甚至不敢问时行衍为什么戴着银戒?
之前挂在心尖儿的窃喜,化成酸涩,浓得化不开。
时行衍的唇瓣抿着,一路上,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交谈。
一时间,车厢里只有呼啸而过的夜风,以及车轱辘碾压路面的声音。
虽然氛围低沉,芮冬还是希望时间能够拉长,再拉长。
太长时间没见面。
尽管电视和新闻时行衍的报道铺天盖地,都不及他真人活色生香的站在眼前。
哪怕他们生疏的撑不起一个拥抱,芮冬还想跟他呆在一起,多一秒,再多一秒。
吱──
刹车片的声音将芮冬惊醒。
她抬起眼皮,车窗外赫然几个大字。
医院近在眼前。
她抿着唇不说话,也没下车。
时行衍也没动弹,两人平视前方,仿佛医院两个字能研究出一朵花。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芮冬却觉得他们之间横亘的是一道天堑。
时间一秒一秒推移。
芮冬的心逐渐变得忐忑。
突然,“咔哒”一声,时行衍抠开了安全带,声线杂着低哑:“下车。”
男人抠开车门,弯身下车。
芮冬下车瞬间有穿堂风吹透了她身上的布料,她瑟缩一下,然后快步朝着时行衍走去。
时行衍察觉她的靠近,步伐迈的更大了。
芮冬穿着套裙高跟鞋,不适合大步,很快落在身后。
眼看男人就要进入医院。
芮冬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眼眶一热,猛的喊出他的名字:“时行衍──”
男人站定,高大的背影似乎一震。
他没有回头,立在医院的穿堂风里。
医院的塑胶帘子被风吹动,扬起来,落下去,啪啪的声音。
他们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似乎在瞬间拉近。
多年前,他们相依为命的时刻,芮冬半夜高烧,被时行衍背着匆匆赶到医院。
那时候他们穷得静脉注射都付不起,最后只要了一盒退烧药。
时行衍那么高大的身躯硬生生被小钱难倒。
深夜背着她回去,在路灯蓝白光线下走过,似能走到永远。
“芮冬,我这么没用,你后悔吗?”
芮冬烧的脸通红,靠在男人温暖的脊背,还是感觉那么幸福。
她摇头,“我相信假以时日,我的时行衍一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可是……原本说好要给你最好的,现在只能拖累你一起受苦……”
芮冬印象中的这句话,哽咽而破碎。
男孩子的声音在暗夜中,路灯下,格外心酸。
芮冬脑子被糊成一团,不忘咯咯笑着宽慰:“时行衍,你忘记发的誓了?不管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
“不就是发烧了,我小时候发烧只要盖上棉被捂一下就好。”
“挺一挺,我们都挺一挺,好吗?”
“好,我们都挺一挺!”
年轻男孩子猩红着眼发下的誓言言犹在耳。
但是他们,最终没有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