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很认真地想了想：“小姨……每次来看我都会带很多礼物，会带我出去玩。游泳就是小姨教会我的。她还带我骑马，教我上网。”

听到这里，何文兰莞尔：“所有我不让你做的事，她都带你做了。其实，那些年她一直在外地上班，一有假期就来陪你。你三岁到九岁那几年，跟她比跟我还好。”

这倒是真的。林霄想。

何文兰仰望着天边的晚霞，沉浸在回忆中：“她小的时候，谁见了都说是跳舞的好苗子。可是，她真的动起来就像块砖头，四肢都不协调，韵律感也不好。跳舞是不可能了，你外公就想着教她唱歌。”

林霄心说：就我小姨那歌声，鬼听了都想再死一回。

何文兰苦笑：“用你外公的话说，七个音，她能丢八个。”

林霄忍不住笑了。

“你外婆说，她不像咱们家的人，怕不是在医院那会儿抱错了。”

“怎么可能抱错呢？你们俩长的太像了。”

何文兰淡淡一笑。笑容里有着林霄看不懂的东西。

话赶话的功夫，陈靖瑜赶了上来：“怎么坐这了？”

“谈完了？”何文兰看到丈夫，从藤椅上站起身来

陈靖瑜点点头：“他家的亲戚想写小说，来问我愿不愿意收徒弟。”

何文兰眉毛一挑：“我当是什么呢，这有什么好避讳的。你答应了？”

陈靖瑜摇摇头，靠在何文兰耳边低语了几句，何文兰挑挑眉：“呦，看不出来啊。”

老两口说话间很自然地朝着小区门口走，林霄无奈，心说：妈，您才说了个“引子”还没说到正文。

三个人走到小区门口，何文兰看到堵成一条龙的机动车道，皱皱眉：“我不出去了，你们去吧。”

林霄本打算陪着妈妈在小区里散步，也好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题。陈靖瑜拉着他胳膊：“走，陪陈叔叔去买茶。”

于是，林霄被拉着走出了小区。

这会儿已经过了七点半，交通晚高峰早已拉开序幕。陈靖瑜的脚步很慢，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果不其然，两个人刚走过人行道，陈靖瑜沉声说道：“当年调查你小姨失踪案的警察是在分局上班，不知道现在还不在。他叫罗正国，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林霄愣住了。

陈靖瑜停下来，回头看着林霄，微微一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怎么说呢……边走边说吧。”

这是第一次很正式地谈论到小姨失踪事件。不可否认，林霄有些紧张。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靖瑜身边，尽量表现的正常些。

陈靖瑜说：“你小姨刚失踪那几年，你妈魂不守舍的，开车老出事故，有一次差点滚了楼梯。当时你还小，很多事都瞒着你，所以你不知道。”

是的，在他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些事。

陈靖瑜继续说：“我们俩结婚之后她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可是，每次有人提到你小姨，她都要伤心好几天。所以，你想知道你小姨什么事儿，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