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洒落在许思远的身上，齐雨宁看着那一层薄浅却温暖的光芒，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过去。

可是，当视线碰触到他幽沉的眼眸时，她明白错觉永远只是错觉，她轻抿了下嘴唇，错开视线，反问：“难道不是？”

许思远注意到她移开的视线，眉头轻蹙：“胆子的确肥了。”

齐雨宁低笑了声，透着一丝嘲讽：“胆子要是不肥，我怎么害死人？”

话音落下，瞬间陷入寂静，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流淌着诡异的气息。

半晌，她晦涩一笑，打破着诡异的气息：“许思远，你没必要拐着弯让我时刻记住她，你放心，该记得我都记得，我一直记得你让我滚出你的世界，别出现在你面前……”

不该记得的，她也记得，有些东西她这辈子都忘记不了，譬如那夜……爱，慢慢凉却，却又如阑尾一样。

“你记得就好！”许思远声色阴寒的截断她的话，可心里却缭绕起一丝不悦，他并不想再与她吵架，然而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的脾气。

“一直记得。”

齐雨宁看着他黑沉的面色，暗中苦笑了下，她就知道是这样，他……的出现，他的等待，甚至好心地要送她回去，都不过是一目的。

“你……”

许思远气得一拳砸在车上，这女人为什么就听不出他真正意思！

“嘭——”

沉闷的声音响起，惊得齐雨宁后退了一步，她看着他懊恼的模样，不禁有些吃惊。

但随即暗下自嘲，她一定是想多了，他就算是气恼她，也不过是怨恨她既然都记得，为什么还要滚回到他面前，还要那么恬不知耻的说记得那躺在安息城的女人……

“蠢货！”他察觉到她眼底掠过的黯然，无可奈何的吐出两个字，那心里头积压着的纷杂情愫也随着这两字悄然蔓延开来，他不顾手背上溢出的鲜血，拽着她上了车。

那疯狂的车速让齐雨宁胆颤心惊：“喂，你……许思远，你想死，我还不想死，你……”

“闭嘴！”许思远冷喝了声。

齐雨宁瞬间闭上了嘴巴，双眼却是睁得老大，惶恐地看着快速后退的景象，这条路……

通往北郊安息城。

他要带她去那儿！

“我不去！”她紧紧抓着车把手，厉声抗拒，“许思远，放我下车！”

许思远不语，双眼一直盯着前方，直到车子停在墓园大门口，他才侧头看向她。

此时的齐雨宁面色发白，额头遍布细密的汗水，那双手紧拽着车把手，雪白的手背青筋暴露，指尖惨白毫无血丝，连那双眼里也透着一丝惧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口中呢喃不停：“为什么，为什么……”

许思远暗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抬手想要安抚她一下，但当手掌碰触到她的肩膀时，她整个人颤抖如筛糠。

“不要！”齐雨宁惊喊出声，那尖锐的声音里溢满浓浓的惊惧。

“齐雨宁，是我。”他将她的惊惧全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狐疑，但更多的是名为心疼的情愫包裹着他的心脏，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声色低沉却又温柔，“雨宁，是我，我是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