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垂泪。

沈言挑开红盖头，没有拿来合卺酒，却为我端来一碗药。

「你身子还未养好，喝了药早些休息。」

我接过碗，一饮而尽。

沈言伸手，擦掉我唇边的药渍：「苦吗?」

「表哥。」我别过脸，拉开沈言的手，「你莫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那日风雨如注，沈言说姨母病情愈发重了，他向我递来一纸婚书。

「母亲逼我娶亲，可我不愿。

「阿妙，帮帮我。」

姨母缠绵病榻多时，心愿便是能活着看到表兄成婚。

我不想姨母和表兄为难。

但签下婚书前，我问沈言：

「今日我嫁表哥，日后你若有意中人，我该如何自处?」

沈言鸦黑的睫轻轻地一眨，他没有贸然承诺我什么，只是问我：

「阿妙，你想如何?」

「若有朝一日，表哥有心上人，便给我一封和离书吧。」

我向沈言，求来一份体面。

屋中，烛火跃起又落下，将沈言身影映在屏风上。

我偏头，见他影子弯腰。

察觉到他唇齿轻轻地擦过我耳畔，带着雪后松木清香扫过我鼻尖。

我心中一惊，抬手推他。

可沈言只是抬手摘掉了几乎要压垮我的凤冠，慢慢地笑，眉眼弯弯。

「阿妙，你说得对。

「如今，我们只是一对假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