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凌翊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虽然充满了克制，神色却还算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知道你心软，可这是侯府的规矩。”

柳小柒一愣，凌翊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然而这种程度对白妤宁而言并不够，她看了眼又被扔进水里的女人，咬了咬牙：“你若是要杀她，直接动手就是，何必如此折磨？”

柳小柒偷偷探出头来，看见凌翊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些，显然对白妤宁的不依不饶有些不耐，他扭头看过来，本意是想看白妤宁，可一抬眼先看见的却是假山后面探头探脑的人：“……”

他握了握拳，缓缓吐了口气才开口：”杀鸡儆猴，我以为你看的明白。“

柳小柒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虽然缩回了头，却仍旧竖着耳朵听两人吵架。

白妤宁摇摇头，语气有些冷淡：“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放了她。”

凌翊没说话，但女人再次坠进了冰湖里，白妤宁似乎彻底被激怒了：”凌翊，你若是再如此，我就离开了。“

柳小柒一愣，白妤宁这是，在威胁凌翊吗？

凌翊这人吃软不吃硬，脾气上来也不是没有顶撞过皇上，好在那是亲舅舅，并没有怎么样，可现在……

凌翊声音霍的冷了下去：”你在威胁我？“

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湖边越发针落可闻，傻子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怒意。

然而白妤宁仍旧没有松口：”我只是不想你草菅人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先把人放了。“

凌翊迟迟没开口，柳小柒有些好奇，难道这是气傻了？那要发作白妤宁了吗？

她才收了白妤宁的镯子，要是凌翊要把人赶出去，她是不是该求情？可好像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纠结起来，按捺不住的从假山后头探出头去，却一抬眼就对上了凌翊冷凝的眉眼，他一向对人冷淡，这副表情并不稀奇，但那双眼睛正盯着她，就有些恐怖了。

她嗖的把脖子缩了回去，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厉害。

凌翊看见她了？不可能呀，明明和白妤宁正吵着架呢，怎么看都不会搭理自己才对，而且就算看见了也犯不着这么凶，这么多人都在呢，没理由他们能看，自己却不能看。

所以刚才的对视是错觉吧。

她说服了自己，虽然心脏还是跳的厉害的，但多少松了口气。

外头迟迟没有动静，柳小柒即便是躲着，也很紧张，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汗，她看了看周围，琢磨着能不能偷偷离开。

“放她下来。”

凌翊的声音忽然响起，唬得柳小柒一抖，抖完才反应过来，凌翊说放人，他竟然妥协了。

脾气又臭又硬的凌翊，竟然对白妤宁，妥协了？

柳小柒一时间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旁人大概也没料到这个结果，抓着绳子的侍卫们愣了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把湖里的人拎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