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的浴池里，用白玉砌成的地砖，引用着最上乘的温泉水。浅向池中撒着最为娇香养颜的花，一朵朵刚采摘的妖域之花，像是在水面盛开，那魅艳的紫色。

“妖皇殿下。”

清轻步走向浴池，望着池中那一抹白色身影，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美丽而娇艳，这些俗艳的词，却是比不上的。

清轻唤出声，微微颔首。

“清，什么事？”

东方从池中站起，随手拾起一朵紫色的夜离花。

“卿洛大人，逃婚了。”

“逃婚？”东方大笑，“血缘果然是最强的牵绊喃。”

“不过这个消息似乎被封锁，目前连天界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花从手中滑落。

东方走上岸边，浅立即拿着衣物围了过来，为东方整理。拿过一件紫色的衣衫披在身上，散漫又妖冶。

穿戴整齐的东方，慢慢走出浴室，门外是早早就等在那里栾沂。

栾沂看到东方的穿着，眼里闪过惊艳，又一瞬间消失。妖皇东方的魅力，他早已不知道看了多少年，但是每每看到东方，还是忍不住惊异于她的美丽。

定了定神，栾沂淡淡地开口：“王上，想必您已知道了吧。”

“嗯。”东方望着妖月出神，淡淡血光照在她的身上，妖冶又凄凉。

“您准备怎么做？”栾沂心里早有计划，但是还是要听听东方的意见。

“怎么做？”东方将目光移向栾沂，目光闪烁着不确定，“还是按原计划。”

栾沂察觉到东方的不正常，她一直都是很坚决，从不果断，今天是怎么了。

对了，今天是，今天是一万年前妖界那场大战——窟穸的纪念日。

也是，东方生母的忌日。

东方的生母，上届狐妖一族的的长女——孤鸢。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当年发生惨案的时候，东方年仅五岁。

在妖界，五岁的孩子还不上人类的三岁小孩。

妖的寿命是很长的，所以发育来得慢很多，也就是为什么妖类远远比人类要优秀许多。不管是在寿命上，伤口愈合能力上，体力上，还是法术上，都是远远超过人类的存在。

但是，自从东方经历了“那天”以后，变得稳重成熟，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孩子应该有的东西。

听救她回来的狐妖长老说过，这孩子，冷静得不像刚刚失去了母亲。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里尽是死寂。

栾沂明白，东方不是不伤心，不是不害怕，只是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于震撼，像是经历一场灾难，仅仅是被灾难所震撼，而那灾难之后的死亡和痛苦，还没有来得及体会。

她是亲眼看着母亲死的。

果然自己，是罪孽的存在。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您身边。”回忆被打断。

东方眼里闪过惊讶，定定地看着栾沂。心脏的某个地方突然软软的，像是得到了慰藉。

她第一次，用着这么悲伤却又坚决的眼神看着他。

“绝对不能背叛我。”

她命令道。

栾沂明白，这次东方是对他打开了心房，那沉重的话语，是永恒的契约。而他，永远不会违背这个契约。

“遵命。”

这是用生命所缔结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