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运辰重复问起来，语气已不似先前和善。

那些将士察言观色，全都戒备地看向燕湛景。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皇，儿臣问心无愧！”

燕湛景按捺下满心烦躁，不徐不疾地回答。

“问心无愧？对你自己问心无愧，还是对寡人？”

周运辰这样问，已然是相信了青鸾的话。

“父皇在上，儿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名虚言！”

燕湛景愕然，惶恐跪地。

“那就是说，谢青鸾妖言惑众，飞凰图还在她身上？”

周运辰将信将疑。

“父皇，也许飞凰图根本不在九公主身上。儿臣和九公主自小相处，对她的衣食起居处处留心，确实没有看到过飞凰图。这期间，也多次有各国秘探前往孤龙山打探寻找，九公主历经各种险情，儿臣皆知始末，并不曾听九公主说她知道飞凰图在哪儿。”

燕湛景急中生智，“儿臣以为，要么飞凰图根本不存在，要么，就不在九公主这儿，而是在谢太子或者大公主那里。”

周运辰若有所思：“大公主远嫁楚国二皇子，谢隆不可能把飞凰图给她。谢太子……”

“谢太子数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谢国兵防不可小觑。此番若不是父皇审时度势，让儿臣在孤龙寺静待时机，又与许贵妃里应外合，断不能如此顺利。谢皇后一心栽培谢太子，就算真有飞凰图，也应交与谢太子。之所以说给了九公主，只怕是声东击西以保全谢太子。如今谢太子已在带兵回城途中，儿臣认为，此时还不是追查飞凰图下落的时候，理当尽快整顿兵马，迎战谢太子。”

燕湛景用心良苦。

可这些话落在青鸾耳中，在仇恨的蒙蔽下，她一时难以理解，只以为燕湛景想将她谢家赶尽杀绝，越发将他恨得彻骨。

燕湛景说得句句在理，无懈可击，周运辰举棋不定，冷眼看向青鸾：“他说你没给他，你说给了，寡人到底该信谁？”

“你爱信谁信谁！”

青鸾气极，眼看周运辰就中计了，燕湛景三言两句就扭转了局势，她真是小看他了。

最可气的，原来是许贵妃和周运辰暗中勾结，出卖了父皇母后的行踪，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怪不得这对吃里扒外的母女安然无恙，作威作福。

找不到飞凰图，就不能把青鸾杀了，但燕湛景死不承认，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周运辰皱紧了眉头，颇为苦恼。

“陛下，臣妾以为，谢青鸾心狠手辣，万万留不得！她想栽赃嫁祸于太子殿下，让陛下父子反目，其心可诛。而且看样子她确实不知道飞凰图在哪儿，留着也没有用，不如让太子殿下把她杀了，一来可证太子清白，二来陛下也无后顾之忧。”

一直冷眼旁观的许贵妃唯恐天下不乱，怂恿周运辰。

“对，杀了她，留着是个祸害！”

七公主谢婧仪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