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饭桌上还把大嫂母女臭骂了一顿,亲自给晓春夹肉吃的人,怎么才一宿的工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时桑落捏了捏眉心,“得了,你也别耽误工夫,赶紧下田去吧。”
这几个儿子被养歪,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要想掰正,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至少,不能让他们再重复原著里的剧情。
“娘?”简庭义还站在那儿,“我能不能先去把晓春给接回来?”
“用不着你去。”时桑落道:“过两天她自个儿会回来。”
罗晓春之所以能如此嚣张,无非是仗着简庭义宠她,对她言听计从罢了。
只要简庭义不亲自上门去接,让她意识到耍性子这招儿不好使,她自然而然就会感到心慌。
简庭义下田后,时桑落收拾了碗筷,又回屋里抱了被子出来晒,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洗了。
——
林秀儿背着猪草回来时,手上牵着简芽儿。
简芽儿一只手被她娘牵着,另外一只手拎着个小布兜,小布兜里是打猪草时在田埂上摘的毛桃。
林秀儿一眼看到婆婆蹲在水井边洗衣裳,吓得脸色大变,忙把背篓放下来,三两步跑过去,“娘,您快屋里歇着吧,这些活儿我来就行了。”
昨天晚上饭桌上才挨了一顿骂,哪怕今天早上婆婆大发善心给母女俩一人拿了一个鸡蛋,林秀儿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做得不到位。
“我闲着没事儿,正好洗两件衣裳活动活动筋骨。”时桑落道:“你去剁猪食吧,洗衣裳的事儿就甭操心了。”
婆婆突然的转变,林秀儿心里是有些发憷的,可她到底不敢忤逆婆婆的意思。
“那我给您打桶水上来。”林秀儿说完,走过来麻利地给时桑落打了桶水。
“阿奶,我帮你~”简芽儿放下自己的小布兜,迈着小短腿儿跑了过来,在时桑落身旁蹲下,撸撸小袖子就要去碰盆里的湿衣裳。
“阿奶不要你帮忙,一边玩儿去吧!”时桑落看了眼小丫头。
原身不做人,没少让这对母女挨饿,简芽儿被养得面黄肌瘦,小脸上几乎看不到肉,唯独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瞧着格外灵动惹人疼。
阿奶不让帮忙,简芽儿站起身去把自己的小布兜拿来,摸了个毛桃递给时桑落,“阿奶,嘁果果~”
“这上面都是毛,你也不怕痒痒。”时桑落擦了手,接过毛桃,又舀了一瓢水帮小孙女洗手。
袖子拉开,小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有新的有旧的。
被阿奶触碰,简芽儿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时桑落清楚地看到她双眼里流露出恐惧,泪花在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这是长期挨打留下的后遗症。
在这个家里,大概只有她娘林秀儿不会这么虐待她,其他人都是不高兴了就拿她撒气,原身打她骂她,罗晓春掐她,就连简庭义这个当叔叔的,都会拿着棍子往她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