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转身去打了水来，将水盆放在冬儿面前，跪坐在锦塌边上，伸手去脱冬儿的鞋袜。

冬儿从幼时便伺候惯了人，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何况还是她一直伺候的太子妃替她脱鞋袜，她一慌神，脚带着袜子便趟进了水盆里。

盆中的水哗啦一声，溅在了殷梨的身上和脸上。

“呀……”冬儿脸一红，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替殷梨掸身上的水。

“你……坐下！”这句话是对冬儿说的。冬儿的手僵在半空，讪讪的坐回锦塌上。

“你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这句话声色俱厉，是对着一身狼狈的殷梨说的。

殷梨低着头，任额头流下的水滴模糊了眼睛:“奴婢……知错！”

“冬儿，她是你的奴婢，你说怎么惩罚她？！”姬晨风将冬儿揽在怀里，笑问。

冬儿闻着姬晨风身上传来的男子气息，脑袋晕乎乎的不受控制:“啊？”

“你说怎么惩罚她？”姬晨风明明一直笑着在说话，冬儿却莫名的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很冷。

“就……就……”冬儿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说，殷梨虽然身为太子妃，却向来待她们这些婢仆宽厚，从不难为她们。

“就罚她在殿门前给你洗袜守夜，如何？”姬晨风看着殷梨乌压压的发顶，对冬儿说道。

“好……”冬儿痴痴的看着姬晨风冷峻秀逸的面庞，只觉得今夜真的就像做梦。

“还在这儿杵着干嘛！”下一刻，姬晨风温柔的声音就变成了冷厉的斥责。

殷梨赶紧替冬儿脱了袜子，端着水盆出去的瞬间，眼角余光还是避免不了的看见了那两个紧紧搂在一起的人，心中陡的一痛，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她赶紧转过身去，不想让那个人有继续折辱她的借口。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姬晨风猛的推开了冬儿，冬儿踉跄了下，差点跌下锦塌。

“王上……”她不解的看向姬晨风，却见姬晨风一直看着殿门的方向。

殷梨蹲在殿门外，手里搓着袜子，眼泪终于扑簌簌的掉落。

“会教床吗？”姬晨风忽然对冬儿道。

“啊？”冬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脸瞬间通红，诺诺的道:“奴婢……奴婢……不会……”

姬晨风眼含愠色，沉声道:“不会就学！”

冬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努力回忆与其他宫婢闲聊时，那些伺候妃嫔娘娘的宫婢学着娘娘们成欢时叫唤的声音。她试着叫了声，立即羞怯的满脸通红。

“大声点儿！”姬晨风沉声喝道。

冬儿身子一颤，将声音提高了些许，又得到姬晨风一声厉喝:“大点儿声！”。她赶紧又提高了声调，到后来越叫越像，彻底放开了。

殿门外，冬儿慵懒柔媚的声音直击殷梨心房，手中的袜子扑通一声落进盆子里，先前未干的衣服再次湿凉。

初春的夜已渐渐回暖，她却觉得透心的凉。她和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她早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