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霜颜深吸了一口气，靠他更近一些，仿佛想在他身上汲取一丝暖意：“你知道吗，为了救你，我身上的鳞片都被生生溶光了，真的很痛很痛，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所以，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一滴清泪掉下来，渗入无尘身上袈裟。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楼霜颜缓缓闭上了眼，她真的好累又好痛……

平顺的呼吸声在寂静洞府显得格外清晰，楼霜颜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却靠着他的膝盖睡着了。

夜君烬缓缓睁开眼，定定看着她熟睡的脸，深沉眼眸中现过一丝挣扎。

良久又重新闭上，不再看，不再想。

半个月过去。

楼霜颜照常从凡间买来吃的回来，却发现夜君烬不见了。

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她脸色一变：“夜君烬！”

她刚想出去找，可背后却响起姑姑的声音：“不用找了，我将他送回珈蓝寺了。”

楼霜颜一愣，眸色暗了下去，嘴角勾出一个僵硬的笑：“也……也好。”

他终究是要走的，她也不能一辈子将他留在这洞里。

“蒹葭，你听话。”姑姑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姑姑算出你生子之时会有一大劫，所以特地回族中取来水灵珠祝你渡过此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知道吗？”

楼霜颜心头难过，摸上自己的小腹，点了点头。

一晃七个月眨眼而过。

楼霜颜临产之日也将到。

看着阴沉的天空，她心中隐隐不安。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她心中一乱，走出洞口。

只见无数妖怪正往山后逃窜，她拉住一个小妖忙问：“发生何事了？”

那小妖已经受了伤，虚弱害怕地哭道：“珈蓝寺方丈带着人界的修士攻来，说要剿灭我们！”

楼霜颜心里一沉，脚步一刻不停下山去，远远就听见那些熟悉的小妖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挺着大肚子，一眼便见到站在一群修士中间的夜君烬。

他依旧一如以往的慈悲面目，可出手却是毫不留情，一掌便打倒身旁小妖。

楼霜颜一时怔在原地，看夜君烬转身，抬眼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夜君烬眼神愣了一瞬，可随即又变得无情冷漠。

楼霜颜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神色戚然：“夜君烬，你怎能带人来我巫山大开杀戒，你的慈悲呢！”

巫山妖族众多，是天下修士眼中钉，但地址一向神隐。

她只带过夜君烬一人来过此地。

怎料却给巫山带来灭顶之祸！

寒风乍起，夜君烬看着她的腹部，眼神中红光一闪：“害人之妖，只会为祸苍生！”

楼霜颜骤然红了眼，大声质问他：“巫山的妖很多一生都从未离开过这里，刚刚那些更是才化形的小妖，你如何忍心？！”

“信口雌黄！你们偷拿舍利，作恶多端，还在狡辩！”夜君烬捏紧了手中佛珠，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