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我仙魂中无一丝怨气，想必变成此般模样是我自愿而为，既是自愿，那这样……便是好的。”仙族若产生怨气，必定刻于仙魂之中，不死不休。

“百年前那人族之人因执念来寻你，你应了她。我想着凡间该无能伤你之人，可是你如今这般模样……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失了仙格。”弱水说着上了岸坐在司命身旁，稍稍拧眉看了她一眼，也随着她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司命听她说完，愣了许久，终于呢喃了一句：“你说得对。”或许我失去的真是失了魂也未可知。

“弱水，我要去人间了，若有人来你这寻我，你就告知他们我仙格全消，已经跌落凡尘了。我去往人间后会散尽仙力，下任司命很快会从盛生池中诞生。”这盛生池是仙族诞生之地，即使是人族修炼成仙也须将魂魄放于盛生池中才可生成仙格和仙通。

“何不再等等，你仙力所剩无几，若是执意去往人间那一点仙力也根本护不住你，等你仙力真的全消时自会坠入凡间，到时罡风也不会伤你。”若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对了，竟然引得她要自降凡尘，凡间不是那么好去的。要知道在凡尘中哪怕是仙族折戟过的也不知凡几。那是很多仙族磨练自身之处。

这仙族和人族之间只有两条通道，一条名曰觅巡，布满罡风。不论是仙族去往人间还是人族来到天庭，都必受罡风所伤，只有仙力强盛的仙族或法宝护体才会安然无恙。但若是仙族回归天庭凡人修炼成仙或人族回到人间却不会被罡风所伤。人族若无执念即便到达天族也会顷刻跌落。这条通道不在任何地方，只有足够的执念或执念之人带领才可寻到。而仙族不可产生执念，一旦产生，仙格全消，受百年蚀骨之苦。

另一条名曰诛仙，是处罚犯错的仙族或要去往凡尘历劫的仙族的必经之处。

无论是犯错的仙族还是自愿去历劫的仙族在凡尘命运都不会特别好，毕竟天道不会将所有的好处都交予一族。差异在于犯错的仙族在人族的命运不经司命谱写，自然遇到什么劫数便是什么劫数。历劫的仙族在人族的命运可以由司命修缮或谱写，所以这也是司命的地位较为独特的原因。

“不等了，总觉得我要这点仙力还有点用，而且……”我恍惚中总能看到一个影子，他等我很久了，我该去寻他了。留点仙力，或许可以让我不至于他面前那么狼狈。而且天君又怎会有法子帮我，不过是想我早日让位罢了。即便真是有法子，逆天道而为，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还没等司命说完，通道已经开启。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次通道往凡尘的不是诛仙道而是觅巡道。弱水最后看到的是司命走向那条仙凡之道时带着的释然的笑脸。

她终究还是有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