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原因”,岑青溪露出羞涩的表情,刚才那个侃侃而谈的样子消失不见,“昨天我偶遇了傅大人,他说愿意教我种植粮食,我现在居住的宫殿虽然偏远了些,但是与傅大人种的田地离得近,更方便我同他学习。”
“更何况这里十分宽阔,也方便我在此练手,如此只能辜负父皇的一片好意了。”
福禄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听她能说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为了学种地?
福禄倒是知道今天这道旨意的来龙去脉,本以为可能是小公主想从冷宫出来的计谋,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咱家会把公主的一番话带给皇帝的”,福禄面色复杂,发现岑青溪心意已定后也不再多言,带着人放下礼品就浩浩荡荡的走了。
等到人都走了,岑青溪把留下来的宫人安排了一下,就让她们都退下了,屋子里就剩下月心一人在伺候。
“公主今日贸贸然拒绝了皇帝的赏赐,会不会让他觉得不被尊重,再次任由宫人磋磨于你啊!”月心忧心忡忡。
岑青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把皇上想成什么了,他岂会使这般后宅手段对自己的子女?”
月心有些讪讪,“皇帝也好面子嘛”。
岑青溪却是没有再说她,反而细细分析给她听,“皇上的脸面自然是金贵的,但是如果他真心想要让我搬出冷宫,又为何不直接在圣旨上写清?”
月心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岑青溪手里摩挲着圣旨,“因为他此举本身就为了试探于我,你觉得他真的会相信我是偶遇的傅大人吗?”
“他今日下此圣旨,一能保全皇室颜面,二能试探监视我,外面那些宫人不过是各方势力的眼线罢了,千万不要以为这是来伺候我的。”
在月心震惊地眼神里,岑青溪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眼睛里没有愤恨失落,只有毫不在意的漠然,“别的皇子公主表现聪慧,或许他会感到欣慰,但是只有我和阿弟,平庸才是他最满意的状态。”
月心突然觉得,虽然公主语气淡漠,但是那一瞬间身上那浓浓的孤寂,仿佛禹禹独行在黑暗中的旅人,孤独又寒凉。
......
另一边的建平帝已经收到了贴身大太监的回复。
“哦?她真这么说?”建平帝放下批改奏折的笔,语气不辨喜怒。
福禄躬着身子,“确实如此,咱家观小公主神色不似作伪,倒是真心实意想要种田”,犹豫了一下,福禄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而且公主不过七岁稚龄......”
一个七岁的孩子,真的能设计出这么环环相扣的计策,甚至连皇帝的心意都摸地如此透彻吗?
话虽未尽,但建平帝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若是旁的孩子他自然不会如此做法,哼笑一声,“这个孩子,与她娘的性子可是像了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