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五个掌印划开在楚九儿的颊上。楚九儿捂住打红的半边脸，只见楚雅歌站起来居高临下含怒道：“妹妹！你可不要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呵。”楚九儿唇边嗤出这一声嘲，抬眼哑着声：“那你呢？”

如果丞相府出事，你为什么能够安然无恙？你为什么能够出行自如？你又为什么……可以站在他身边？

“你的老父亲糊涂，可不要连累我。”窗外泄入的天光洒在楚雅歌的脸上，让楚九儿看不清神情。只听得她语气不似一贯的温和，带着嘲弄与自得：“我不过是告诉了陛下一些消息罢了……说来，我还是有功的呢。”

楚雅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哐当一声响，楚九儿整个人已经扑了过来。她惊叫一声，踉跄着后退，一下子踩在裙摆跌倒在地。外头正候着的侍从赶忙破门而出，就听见楚九儿咬牙切齿的逼问楚雅歌：“你说了什么?”

楚九儿挣扎着想要脱开侍从的桎梏，却因为身乏无力，只能不甘的狠狠瞪着楚雅歌。

“楚雅歌！丞相府待你不薄啊！”楚九儿的眼眶不禁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我父亲把你当亲生女儿，我把你当亲姐姐！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别人可以，但是你楚雅歌不行！你是我姐姐，你怎么能勾结他人陷家族于危难之中？

楚九儿这时突然想起那个人正是她的夫婿贺萧寒，心里酸痛难耐，不禁泪盈于睫。

楚雅歌见楚九儿这幅心痛怨恨的模样，反而理了理方才略有松散的发饰，冷冷笑道：“待我不薄？你可知，你霸占了我三年的心上人？”

楚九儿怔了怔神，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我何时霸占了你心上人？”

“你以为萧寒是真心待你？”楚雅歌走到楚九儿面前，欣赏她骤然间煞白的脸，附身低语道：“不过是因为你是丞相嫡女罢了！”

楚九儿整个人像是被蜡油定格在了原地，她僵直着身子不敢置信的转向楚雅歌：“你……你在说些什么？”

楚雅歌见状倒是一笑，眉眼间俱是潜藏已久的怨恨：“你以为萧寒为何不让你怀有身孕？”她见楚九儿嘴唇翁动似有话说，语带嘲弄：“因为风言风语？”

楚雅歌嗤笑，她瞅见楚九儿整个人绷紧得如同要折断的弦一样，脸上血色尽失。像是操着刀割裂楚九儿的肉，楚雅歌畅快极了，她眉眼飞扬，一字一句道：“不过是不想让你怀有他的骨肉罢了。”

“不可能！”楚九儿怒然吼道，她的眼角渗出泪，不住的摇头：“我不信！”她咬紧牙关，泛白的唇染开血来：“你说谎——”

话到末处，声音已沙哑得不像样。所有被她刻意忽略的异样如画卷般铺陈开。楚九儿想起贺萧寒近二年来愈来愈疏淡乃至相敬如宾，想起近几个月来他行踪不定一面难求，想起每每闻及她怀孕贺萧寒那隐晦不明复杂的神情，想起……

楚九儿猛然抬起头：“贺萧寒呢？”没有得到答复，她似是迸发出奇力，挣脱开侍婢的手，撑着身子就要冲向外面：“我要去见他！”

楚雅歌却叫人挡在楚九儿面前，抓住她肩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这么说吗？”楚雅歌正欲再说些什么，想把此刻勉力咬唇不落泪的楚九儿打击得崩溃，却听到一声尖细的宣报：“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