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枣橘干苹果脯，香甜蜜饯喽！”戚九九端着果脯木盒，穿梭于西市的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一家“李记杂货”铺对面的巷子口，对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卖力吆喝着。

她的声音吸引了坐在杂货铺门口石墩子上的小女童，小女童丢下手中石子跑了过来，“戚家阿姐，你来啦！”小女童约摸四五岁，圆脸大眼，眉心一点朱砂痣，极是可爱。

戚九九摸了一下她的垂环髻，笑了起来：“小阿奴，又随你阿娘来换东西啦？”

“嗯，”小女童点头，奶声奶气道：“阿娘编了好多篮子，说要换几个罐子给我做腌菜吃。”小女童说话时，眼睛直直盯着她木盒里的果干。

戚九九见她眼馋的样，抓了一把橘干放到她手心，笑眯眯道：“给，吃吧，阿姐不光有蜜饯，家里还有好多好多麦芽糖，阿奴要不要去拿一些？”

小女童一听麦芽糖瞬间两眼放光，也顾不上说话了，一边吃橘干一边拼命点头。

“那随阿姐走吧！”戚九九牵住她的手，“咱们快些，一会儿你阿娘出来该不让你去了。”

小女孩一听扯着戚九九就走：“阿姐快些。”

在街对面，有一家挂了歇业的木牌的酒肆，被一个巨大的牌坊遮掩了一大半，二楼的窗户也都闭合，只有中间那一扇半掩着。窗后有一人，着翻领锦袖窄袍，剑眉斜飞，挺鼻薄唇，身形挺拔健硕，气度不凡。

崔铭手指轻扣着腰间蹀躞上的小铜环，目光穿过半掩的窗户，冷傲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他的副将郭云却清楚，那是胸有成竹的的自信，还有对已入网猎物的冷漠嘲笑。

“校尉，是否动手！”郭云身强体壮，方脸大眼，唇有短须，整个人阳刚之气十足。他一开口，更是声洪如虎，“蹲了那么多天，这人牙子终于现身，也不枉费了兄弟们这些天的辛苦。”他话音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的激动。

话音一落，在他身后沿窗一字排开严阵以待的士兵个个都雀跃不已，横刀紧握。

崔铭看了看他那兴奋的副将，摇了摇头。

郭云不解，却听崔铭的随身仆从阿来道来：“郭旅帅，若是只有这人牙一人岂劳我家公子亲自出马？”

郭云被他这么一提点，瞬间明白过来，一脸后知后觉：“难道说他们是一个同伙，这女子只是其一？”接着看向身边的长官，“那我们可得再等等……”

崔铭额上青筋跳了跳，撇了他一眼：“你能想明白，着实不易！”

被长官这么一奚落，他呵呵一笑，抓了抓脑袋。

“准备！”正在此时，突听长官一声令下，郭云敛神看去，便见那卖果脯的女子周围不知何时围了几个男女，年龄不一，衣饰不同，即有胡服绸缎，也有麻衣素帛，虽说是买果脯，却不见掏钱看货，只将她围着与外面热闹的街景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