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灿若星辰的漂亮眸子里,有一抹光跳跃着闪烁了下,昙花一现般,湮灭之后,再无光亮。
她拘谨的点头,谈顾以怒极反笑,他猛地甩开手:那你的命可真贱
他说完便要走,却被她扯住衣袖,回身,对上她小心翼翼的神情。
谈先生,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吗?
谈顾以确信,四年平淡不惊的生活,养肥了她的胆量。
她竟还敢提要求?
竟还敢提出‘办理离婚协议的这几天,请谈先生像对待他真正的太太一般对她’的荒唐要求!
谈顾以扔下四个字,甩门而去。
痴心妄想!
这是谈顾以留给江棉的最后一句话,打碎了她豁出最后一丝勇气和尊严的幻想。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江棉苦笑着低头。
手机恰好进来一条短信,短信内容令她白了脸,颤抖的手几乎快拿不住手机,哆嗦着拨过去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你好,我是39号床病人张蕙兰的家属,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之前给您打了电话没打通,现在病人正在抢救室,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我马上过去!
江棉匆匆挂断电话,外套都忘了带,匆匆出门。
……
江棉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从抢救室出来,氧气管衬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愈发苍老。
你来了。
一记清朗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江棉回头,对上范晔的目光,讶然道:你怎……怎……
严重的口吃令她懊恼的皱眉,索性改为比划手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
范晔抿了下唇角,低声道:你忘了奶奶的第二联系人那栏填的是我的手机号吗?
他说着顿了下,语气凝重的道歉:对不起小棉,是我没有照顾好奶奶。
江棉面上一急,连连摆手。
【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这些年,麻烦你了】
她与范晔之间,说白了也不过是福利院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情分,哪里承得住他主动提出代她照顾奶奶的恩情。
因此,对于范晔,只能感激,只敢愧疚。
好了,你和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虚话了,我听医生说,奶奶是在地下车库摔了一跤才进的抢救室,奶奶没事不可能会去地下车库,我已经去调医院的监控了,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可绝不能稀里糊涂的让这事过去。
范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见她还是一脸愁容,咧唇安抚道:好歹我这律师证也挂了些年了,就算不相信我的能力,也得相信国家筛选律师的标准吧?
江棉被逗笑,锁在一起的眉头总算舒展一些。
【你渴吗?】她打着手语。
范晔摸了摸喉咙,佯装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江棉舒了口气,提起桌上的水瓶便去了水房:那……我去,打点水来。
水房离的有点远,江棉转了好几个弯才到,她将水瓶放在水台上,拧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声中,混着压低了的争吵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