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一声怒吼震天响，不顾数九寒冬，一把扯下两个孩子的小包被，凝神看了片刻，浑身抖如筛糠。

“你你你……孟沉歆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生了俩居然没一个儿子，还有脸勾-引斌儿亲自来看你，你对得起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吗！”

她大呼小叫，吵得李为斌难以休息，难得冲他娘发了次脾气：“娘，就算是女孩也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能不能闭会儿嘴，我累得紧！”

李老夫人愣了片刻，怒火大盛，挥起拐杖毫不留情地朝他肚子上抡了过去：“反了天了，谁许你这么跟我讲话！”

李为斌一把拽过拐杖，劈手扔在了地上，脸色惨白道：“娘，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几个婆子见二人争吵起来，慌忙上前按住李为斌。

李为斌被碰到伤口，嚎得像杀猪一般，挣扎间，孟沉歆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李老夫人一见孟沉歆，立即收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颤巍巍走到她跟前，痛心疾首的样子，好似王府的未来堪忧了。

“斌儿，娘见孟沉歆产子辛苦，特意吩咐人煲了汤带来，没想到她非但不感恩，还对娘恶语相向！”

孟沉歆瞄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何事，从前，她可经历了无数次。

但她还是极为配合地把李老夫人护在身后，劈头盖脸给了李为斌一通臭骂。

“孟沉歆，母亲多大年纪了，你还不知尊老！娘就算说你两句，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非要把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才舒服吗！”

李为斌气得直翻白眼，偏生无力反驳，且刀子嘴豆腐心这话，似乎他也曾对孟沉歆说过多次。

只是这句话落到自己身上，他便觉得意义不同、重量不同了。

李老夫人气忿忿道：“来人，将老身带来的炖汤送往王爷房中，省得被不知死活的白眼狼糟蹋了！斌儿，还有几句话，为娘要嘱咐你。”

她刻意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睛瞟了瞟床上的李为斌，道：“娘听说，昨儿王妃生产的时候，你进来了？”

孟沉歆点头：“是。”

“胡闹！这等污秽之所，你怎可涉足？！娘之前跟你交代过多少遍了，你怎么记不住呢！”

她鼻端斥出一口气，转头将怒火倾泻在了李为斌身上。

“孟沉歆，老身也嘱咐过你多次了吧！你非但不规劝王爷，反倒恃宠而骄，你安的到底什么心！要是斌儿的气运真被你影响，老身绝不会放过你！”

她拐杖敲得震天响，一路走一路骂：“晦气晦气，老身还得找个大师来驱驱邪！”

孟沉歆目送她离开，身后，李为斌的声音有气无力：“见我受这么大的罪，你终于满意了吧？”

孟沉歆心头冷笑，面上却还是将岐王的身份装到底。

“本王满意什么？王妃身为我的正房夫人，经历生产之痛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难不成，要我帮你受着？还有，我娘关心于你，你自己不领情，难道也要怪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