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哄完团团睡觉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小家伙睡得不踏实,陈满江用衣服卷了个团往她怀里一塞,她这才安稳睡了。
门外,陈满河找了簸箕和网兜,又拎了两个大木桶,冲着窗户吹了两声口哨。
“二哥?好了没?”
陈满江走出来。
一眼就瞧见了跃跃欲试满脸兴奋的陈满河。
“二哥,现在就出发吗?夹江我还没来过呢,妈之前都不让我来,说这里水深,危险,可给我馋坏了!”
陈满江摇头。
“等下,先去挖样东西。”
他说着,从门外抄起一把锄头,朝着大河滩另外一边走去。
那里是靠近山脚下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草。
陈满河不知道他要干啥,也赶紧跟了过去。
没一会儿陈满江就停了下来。
他弯下腰,拎着马灯,顺手在草丛里拨了拨,片刻后,眼睛一亮,顿时露出了笑脸。
“有了。”
他笑着道。
说完后,将马灯递给了陈满河,挥舞着锄头就开始挖。
陈满河一脸懵。
“二哥,你这是挖啥呢?”
陈满江这会儿已经顺着往下挖出了一大截白色的根茎,他用锄头挖断,整理好,塞进桶里。
“这叫鱼藤。”
陈满江边解释边挖。
“敲碎了,往江里头一洗,汁水儿有毒,鱼一沾着就翻了。”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不过毒不死,捡回来,放清水里头养几个小时,就又活蹦乱跳了。”
这是他上辈子一路打拼到羊城那边才知道的玩意儿。
鱼藤根有毒,那边渔民们经常挖来毒鱼。
这是天然毒素,毒不死,但是能麻翻一大片,上游找块石头边敲边洗汁水儿,下面有人拉着网兜着顺水飘下来的鱼,又快又省事儿。
陈满江好奇见过几次,也算是认得这鱼藤的模样。
昨天从芦苇荡里头摸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大河滩这边山脚下有长,可惜陈家村里头没人认识,因此都以为是野草,况且还带了毒,谁敢挖?
陈满江挖了满满一篮子,压了又压,实在是压不住了,这才拍拍手,将锄头扛在肩膀上,转头笑着对陈满河道:“走吧!”
兄弟俩到了夹江。
今晚上月色仍旧明亮。
月光落在江水上,波光粼粼。
这年头,夹江水清,马灯往水面一照,能够看见水面下静止不动的鱼儿。
都说东北那边棒打狍子瓢舀鱼,这里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不差。
陈满江冲着陈满河招了招手,道:“我去上面洗鱼藤,你在下面拿着网兜捞鱼。”
他说着,又笑了一下,“小弟,手快不快?大鱼可别漏了!”
陈满河顿时挺起胸脯,一脸骄傲。
“哥!你瞧着!我保准一条大鱼都不漏!”
正是年轻手快的年纪,陈满河一脸跃跃欲试。
陈满江拎着鱼藤和篮子去了上游。
这年头的篮子都是用竹子编制的,找专门的手艺人,一个篮子二交钱的工钱,竹子自家山头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