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般容易就能离开那高墙,我又何苦拉个无辜的人进来。
月夜寂静,身后的脚步声便更清晰。
宽大炙热的胸膛将我钳住,“草儿,你受苦了。”
月光下,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指。
不过两天而已,原本细嫩的手指已全是皲裂的口子。
“她怎么敢!”
他将我禁锢在怀中,嘴唇在我耳旁厮磨,吐着热气。
“她是皇后,我是婢女,没有什么不敢。”
“不,你不是婢女,你是朕的草儿。”
“皇上,你很清楚我是谁。”
彻骨的寒意袭来,“朕要你是谁,你便是谁。”
我突然被腾空抱起,走向破烂的草屋。
他将我欺在发潮的木板床上,一双眼睛猩红如血。
“容浔,不要这样。”
“朕已经等了五年。”
“你知道的,我不会苟活。”
“朕是天子,朕要你活,你就得活。朕要的,没有得不到。”
他颤抖的咬着牙关,似一头倔犟的小兽。
我许久未见他掉过眼泪,早已麻木的心脏忽的又软了。
伸手托住他的脸颊,“不哭,不哭。”
院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小姐,奴婢自己来就行了。”
“你别管,我要确认一件事。等等……”
脚步声似乎停顿了一瞬,随即沈梦尖锐的叫声顿时扰乱了夜晚的安宁。
“贱人,勾引我经纶表弟的狐媚子真的是你!”
皇上猛的撑起身子。
直到沈梦提着灯笼闯进来,他的视线都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7.
沈梦和她的婢女死相很难看。
容浔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当别人看到他的不堪时。
我被留在了枯月庵,不必再浣衣,但也不能离开半步。
听说沈梦的尸体送回国公府后的第二天,沈国公和世子失踪了。
皇后被罚了半年禁足,陈贵人连升三级封了贵妃,暂掌中宫之权。
这些都是温经纶告诉我的。
那日皇上离开后不久,他便躲过守在庵堂周围的侍卫翻了墙进来。
“多亏了皇后娘娘。”
“忠烈堂我每月才能去一次,这小山坡上的庵堂我却能日日都来。”
“姐姐再等几日,皇后不帮我,我就去求皇上为我俩赐婚。”
我望着天空发呆,温经纶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尊卑有别,奴婢配不上少将军。”
我漫不经心的搭话,心里思索着事情进展的莫名的顺利,若是甘愿做个侍妾或通房,也许会更顺利一些。
“将军府不看重这些,姐姐为经纶付出良多,经纶怎能辜负。”
我收回心神看向声朗气清的少年。
今日他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头戴碧玉冠,皮肤白的耀目,羽般的密睫下一双黑眸月牙似的弯着也在看我。
如今他已长成翩翩少年,却仍如五年前初见时一般纯粹简单。
见我不开口,他紧走几步到我身边。
“姐姐莫要再一口一个少将军,就叫我经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