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上直按九层,苏倾被人蒙住了眼睛。
一,二,三——
八,九,十——
“哥,怎么回事?”扛着苏倾的男人疑惑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
“可能是故障,没事,别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整个酒店唯一格局例外的电梯外,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么快送过来?干净的?”为首的人例行的问了一句,使了眼色让手下的人将人接了过去。
“哎?”原本扛着苏倾的男人似要上前,对方为首的人回眸轻瞥,并不耐烦。
“没。”另一人拦着自己的人,连连摆着手。
“这事给我藏着,走漏一个字后果自负。”瞧了两眼陌生面孔,为首的男人蹙眉交代了两句,似有急事一般连忙跟了进去。
“哥,你为啥——”电梯向下,那人还想问,电话响了起来。
艳腻的女声传了过来,“人送到了?”
“还没,马上,就快了。”
“好,事成之后电话联系。”
电话挂断,男人狠狠的打了自己小弟一波,“事情办成这样,你还有脸问?赶紧的,再去找一个给楼下送去,快点的。”
深夜,窗外车水马龙,灯红霓灿;窗内,呼吸交错,声音粗喘。
苏倾仰躺在床,泪湿长发。眼睛涩的发疼,却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像是青山白骨化成废墟那样久远,男人终于沉沉的睡去,苏倾再也忍不住,强忍着恶心和疼痛穿好了衣服,头都没偏一寸的出了房间。
苏倾,得知自己未婚夫和自己堂妹有染的订婚前一天,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一月后,苏倾手里拿着妇科的检查单子确认怀孕。
坐在医生办公室,室内有一种消毒水的气味,对面的女医生例行询问,孩子去留。
苏倾二十多年难得的狠心,没有犹豫的签下了流产知情同意书。
手术室里,苏倾以羞耻的截石位躺在床上。
冰凉的手术器械碰在肌肤上发出令人心惊的战栗。
苏倾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她的指尖扣到了肉里,疼痛让人越发清醒。
“你确定吗?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你的身体很弱,这个孩子如果流掉,以后恐怕很难怀孕,而且少有一胎——”
女医生的话重复在耳边,一次次的敲击着苏倾的壁垒。
父母逝世,辗转孤儿院,被苏兆接回,这么多年苏倾贪的只有那一点点的温度。她自小失去父爱母爱,年幼的时候受尽苦处,一心也只想多得到些爱而已。
她已经没有了家,至亲的爷爷也——
苏倾,你还剩下什么?
苏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挣扎着起。颤抖的摇着头,“不做了,我不做了。”
话一出口,就像决了堤的水岸,苏倾再也受不住。
那也是她的孩子,她最亲的人。
苏倾最后还是留下了孩子,只不过从那之后,怀孕之后的苏倾再没有脸回到苏家,便只好一次次的找借口敷衍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