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许枝,这一个星期枝枝没回我的信息和电话。
我知道她是生气了,可是沈青禾那个可是要命的手术。
我不能不在的。
我推开门的时候,整个家都没人,安静得可怕。
进到卧室却看见枝枝小夜灯碎了一地。
我愣了愣,灯碎了,枝枝怎么办?
枝枝怕黑的。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过去了。
许枝仍然没回来。
我以为她离家出走,可是除了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找到许枝的那一天,是因为我去看了外婆。
外婆还是认不出我,却一直抓着我的手不停地询问着。
“吱吱呢?吱吱怕黑呀。吱吱乖,外婆在。”
下一刻,一只黑色的猫却上来挠了我一爪子。
我突然想起以前许枝被欺负的时候也像个炸毛的小猫。
什么时候不见得呢?那样鲜活的枝枝。
在黑暗里却时刻准备反击地枝枝什么时候不见了
好像是在我们遇到沈青禾之后。
出医院门的时候,我带走了那只黑猫,阿婆照顾不好。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拿着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我皱了皱眉,她却说:“许枝小姐给你的东西都在家里的柜子里。她死了。”
她的眼神中有着不忍和不解,她看着我疯了一般地朝着家跑去。
我没听到她的那句话。
“人都死了,这么爱她早哪里去了?”
我找到许枝了。
可许枝死了。
我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化验单和旧的戒指。
我联系上了上面的医生。
医生沉默半响,慢慢地说。
每次我夜班核对监护仪输液泵,总能看见她把双手举起在空气中摆弄着。
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好黑呀。好黑呀。”
我给她打开夜灯,她似乎又有些清醒。
“谢谢您。可是我的小夜灯早就碎了。”
实在是可怜,我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睡觉吧,枝枝。明天去看外婆,去看小黑那只猫听不听话。”
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她不停地看手机,说想要回家做饭。
可是她开始吐一种咖啡色的液体,因为下面的门牙掉了而下面的还在,她的嘴巴总是像小孩一样抿着嘴。
她像极了一只不开心的小猫,可她老是说她是只老鼠。
她死的那天,她的嘴唇没有任何的红润,而是被血浸润成了黑色。
下午她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却还笑着。
医生此刻地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他顿了顿接着说。
“她的妈妈在病房外面跪着,求她的心脏给她的继女。”
他好像控制不住一样地骂出了声。
“md,怎么没人救救许枝啊?我怎么没救活她。”
是啊,怎么没人救许枝啊?
曾经有的。
那天我在干什么呢?
我在高兴沈青禾终于有心脏移植了。
这颗心脏来自于许枝。
“我弄丢枝枝了,怎么办?枝枝怕黑啊。”
下一刻,黑猫的玩耍使沙发下的画稿露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