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玉郎,当世无双。
这是大儒董圣人对淮安王世子的评价,饶是卫玉晚并州打打杀杀,也有所耳闻。
“三哥同你说,可莫犯傻,世上好男儿多了去了,你年岁尚小,莫把心思拘在这些情情爱爱上。”卫青陵见他还帮病秧子说话,又登时心中警铃大作,忧心忡忡道,复轻声补了句,“反正你的哥哥们有的是法子把你风风光光的留在家里头”
卫玉晚听得好笑,对自己这个哥哥的跳脱性子了如指掌,生怕他再说出来什么惊人之语,打断道:“三哥也知道我年岁尚小?”她哼了一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不便成了,如果是病秧子的话,能熬得过我?”
心中却叹了句母亲为了打开交际圈,当真是昏了头。
卫氏世为肱骨,驻守边疆,注定是要走纯臣的路子,免得惹上位者猜忌,不然以父亲镇国大将军的地位,取盛极时柳家的嫡女都绰绰有余,又何必自降身价,把帝师府早年流落在外的嫡女娶回家?
卫玉晚是被祖母教养大的,其中关窍比旁人看得更透,心中明白这桩婚事最后肯定会打水漂,所以并不气母亲的自作主张,反倒有几分同情在里边。
即便有那个万一,最终成了,顾世子身娇体弱,想必也熬不过她这个比他小了几岁又皮实的姑娘家,到时候独门独户,又没人能管他这个前任世子夫人,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卫青陵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妹已经想到了这么远,只当他的意思是顾家的病秧子熬不到成亲之时,颇为高兴的蹭了蹭她的发顶:“我怎么这么稀罕我的小阿晚呢。”
秋收和冬藏已经没眼看了。
“大哥和二哥也稀罕我。”卫玉晚撇嘴,从他怀里挣出来,示意冬藏帮她把被弄乱的双髻重新扎好,板着脸坐在梳妆案前的小凳上。
卫青陵从并州回来后难得和妹妹亲近,自然是涎着脸蹭到了一旁,结果一看案上摆着的发饰,面色便是一黑:“卫玉容那小丫头用玉石珠翠,怎么到了你这边尽是些俗气的金银?”
他向来心直口快,又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愤愤道:“母亲行事也太糊涂了些,出门在外,庶女的风头压过嫡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嫡庶不分呢,我去找祖母去!”
“祖母身子不好,为这小事让她老人家操心劳力,不值当。”卫玉晚轻轻摇头,斜了自己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哥哥一眼,道,“三哥这话叫二哥听了,就是在戳他心窝子,往后可不要胡乱说了。”
卫青陵虚长她四岁,但在并州呆了数年,也没动什么脑子,单脑筋惯了,被她一提醒,才讪讪低下头应了一声。
卫玉晚扑哧一笑,收起严肃的神色,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温声道:“也没什么好气的,我反倒觉得玉容妹妹挺可怜的,家里只有母亲宠她,却还得带着我们几个,但几个哥哥里,就算是跟她一母同胞的二哥,心都是偏着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