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走了二十步，停在男人的身边，千娇百媚地打着招呼，“敢问这位爷怎么称呼？喜欢什么样的妹妹？要不要我多叫几个？”

“唐皓。”

男人的身体微微前倾，掐灭了手中的烟，自动忽略了她后面两个问题。

尹晨晨望着他赏心悦目的动作，这才注意到他面前的水晶烟灰缸中已经堆满了烟头，空气中缭绕着淡淡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忽而绷直了身体，这是她在夜场这么久，从未有过的状况。

无法放松，根本无法放松。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她不敢开口，不敢靠近，更不敢走，果然，她不喜欢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即使他们给的钱再多。

“我记得你昨天不是这样的。”

唐皓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您……”尹晨晨咽了下口水，她现在已经不怀疑这个男人昨夜就站在门口，还看见了一切，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话也有些说不利落，“您……和他们不太一样。”

“因为我比他们有钱？”

唐皓的目光染上了几分寒意，似乎是在逼问，却又带着几分期待。

尹晨晨一时有些语塞，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想来想去她也找不到答案，也许没什么不同，那些人想要她的身体，这个男人也想要。

可能，就是因为他有钱吧。

她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起身拿出两个酒杯，熟练地开了一瓶红酒，“我知道您是大佬，但我也是这里的红牌，除了不陪睡，您想玩什么都可以。”

唐皓似乎并不意外她前后落差巨大的反应，只是淡淡说道，“给我唱首歌吧。”

唱歌？尹晨晨坐在点歌台前，镇定自若地点下了一连串现在最流行的歌曲。

“白月光。”

轻轻淡淡的三个字，却让尹晨晨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手指顿在了屏幕的上方。

前奏响起，尹晨晨的眼泪就差一点掉下来，上一次唱这首歌是十年前。

那年，她还是学校舞台上万众瞩目的尹家大小姐，抱着吉他，身后跟着一支摇滚乐队，一首安安静静的歌让她改的面目全非，她唱的嚣张飞扬，唱的肆无忌惮。

她在年轻的尖叫声中挥霍着她的青春，以为她就是世界的中心，而那就是全世界。

今夜，她坐在夜场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唱着歌，像是沉浸在回忆的月光中。

世界太大了，她能抓住的东西少的可怜。

尹晨晨放下手中的话筒，伸手抹了抹眼底，冰凉而干燥，过往的回忆像是随着那声尾音被她一起扔到了脑后，如果总是在金钱面前矫情，她早就死了一百遍。

她回过头，唐皓点燃了烟盒中的最后一支烟，头顶上唯一亮着的白炽灯，在烟雾中散下了一缕缕光线，在他俊美的脸上，落下了淡淡一层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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