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以温氏那懦弱温吞的性子都能开口跟她借钱，魏广德那个老泼皮恐怕也跑不掉。外甥女突然得了笔横财的事若张扬出去，魏广德那边就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王氏郑重其事点头：“我知道，这事只告诉你大舅父，其他人最好也别说。你表哥无需担心，倒是你表弟表妹两个半大孩子，嘴上没个把门，怕他们说漏。”

林曼没意见，开开心心拉着王氏要去买肉。

那一包袱的枳实被她作为赠品给羊大夫留下做试验了，连带着记忆中的那两个方子。在试验结果出来前，这药肯定不能用在普通病人身上，更不可能放在药堂里出售。

本来，这枳实也不是堪比人参的珍贵东西，无非是占了个先知便利，她也没想过能卖高价。羊大夫都愿意自掏腰包购买“技术”了，她总不能太抠门，还跟人家算那几十文钱的账。

林曼净收入二两多，王氏这边因借钱给温氏几乎是收支平衡，身上只剩十个钱以防万一，心里就有点不得劲，甚至还有点小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该在那边抓药，来春和堂说不定还能看在羊大夫面上打个折，可一开始谁知道会遇到这事儿呢？

“买什么肉啊？城里的肉比乡下的贵多了，何必浪费那个钱？再说，昨天不是才刚杀过鸡吗，谁家能天天吃肉啊？絮丫头，不是舅母说你！你如今虽然攒了点钱，也得想长远些，别跟之前那样，就顾着吃喝玩乐的，总得为将来作打算……”

王氏话里虽不乏埋怨、训诫，但林曼隐约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感正在慢慢减弱，这样相处说明王氏关心她。

她从善如流，边走边点头：“嗯嗯，舅母说的对，是我想得不周到。要不，咱们……”

才走出去一小段，那小婢女就急匆匆追上来：“姑娘请留步！”

方才，那妇人勉强诊完脉，在边上坐了会，就又觉得有些气短，被婢女和药堂伙计扶到后头躺下，服下春和堂的保心丸药歇息，顺便等家里人过来接。

林曼跟羊大夫在后院教习心肺复苏术时，小婢女不敢上前打扰，跑过去想跟王氏套近乎，问她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王氏不知外甥女有何打算，并没如实回答，只含糊着说自已住在那一片。

这会儿她们要走，刚好那妇人的家人也坐着车来了，小婢女得令，便追上请她们一同上车，顺路送她们回家。

王氏婉拒：“这不合适吧？你家太太身子不好，该早点回家歇着才是，怎么好麻烦你们？”

小婢女笑着摆摆手：“太太说不要紧的。羊大夫刚才也说了，只是小心一点、不要太激动、接下来多注意饮食，应该没大问题。太太还说，听你们口音像是小杨庄那边的，正好我们就住在袁家村，挨得近着呢，也就是顺道的事，一点不麻烦。”

都说“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这新平县也是如此，大致可以分为两种口音，小杨庄以南的偏婉转，小杨庄以北的则更硬朗些。林曼初来乍到没什么感觉，但，在新平县住得久的、见多识广的人定能听出来两者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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