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黄沙湾保安队，不也是名义上隶属于王翦波吗？”叶斌发现许明亮在唐四的问题上纠结，知道他这是吃醋了，便故意把话题朝别的方面带。她还是不想让许明亮过早知道自己昨晚的独立行动。

“那不一样啊，我们这完全是共产党掌握的革命队伍，知道吗？跟国民党没有直接的关系。你这样随便跟唐四搅到一起，会受他的不良影响的。我还担心他对你有不良企图。事实上不是已经发生过劫持事件吗？”

“可是我只是顺便想去那里故地重游，散散心，这难道有很大的错吗？”叶斌看见许明亮声音越来越高，也有点来火了，吼道，“我还没有正式嫁给你哩，就一点人身自由都没得了？”

“你要是是这种态度，我告诉你听，叶斌，我就要到万校长那里去告你的状，非要让你自己认识到你错在哪里？”

“许明亮，你不用拿我舅舅来吓我。你也知道的，我叶斌虽然女流之辈，见识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我会怕你吓呀。无非就是不当这个老师了，怎么着？你去告我的状呀。”

“你真是不可理喻，越说越离谱离了。叶斌你要知道，我是把你当自己的爱人来教育的。正因为你不听劝告——我不说教育行不行——我才要找你舅舅告状的。”

“那你去告去呀，要是你不去告，你就不是个男子汉。要是你去告了，我们就分手，然后我就离开这里，浪迹天涯。”说到这里，叶斌转身离开了许明亮，独自走向回学校的路。

“分手就分手，你吓唬谁呢？还没结婚就失去控制，像只风筝一样缺乏安全感，分手，我不后悔。”老远，还听见许明亮气得呼呼的声音，还感觉得到他挥动的大手。

叶斌的脸上浮现出淘气的微笑。她想，许明亮一定不敢去舅舅那里告自己的状，这样就没人追究自己外出一天一晚的行踪了。也就不会把南岳坡的事跟学校扯上。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呀！

可是她又观察到，许明亮独自在湖滩上呆到很晚才回到西楼，像个幽灵一样悄然飘上厅堂里的楼梯，回到房中，久久地没有一丝声响。而他平时总是哼着歌洗漱完毕再上床的。

尽管经历了昨夜的不眠和辛劳，叶斌却还是失眠了。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矛盾之中。“要保护学校，让大家不受牵连，却是以自己和许明亮的爱情为代价的，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对吧？”

五更时分，她才勉强睡着。学校自从发生劫持事件后，万校长就安排镇上的保安队员，恢复抗战时期的打更。在梆梆梆的竹梆声中，队员们每夜巡逻到天明。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有点疲倦。懒洋洋地洗漱完出门，餐厅里一个人都看不到。看看钟，已经很晚了，还好没有早课。她坐到餐桌前吃外婆为她留的早餐：稀饭、馒头、榨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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