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吃饭的时候只跟她说去上头的屋子里找东西，她以为是去上头那几间废弃的小木屋里，谁知道竟然说的老屋，小艾倒是不太愿意去，说：“让你圆圆姐姐陪你去。”

“大姐姐带着伟伟早睡了。”

“那让阿宁姐姐陪你去。”

小妹摇头：“不要啦，阿宁姐姐要是知道我要去老屋，肯定是要骂人的，要是告诉外婆，我就会被骂死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小艾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老屋门前等着我好了，我知道小木雕放在哪里，我自己进去拿。”

小艾想了想，点了点头。

村子里的人基本都睡下了，一座连一座的房子都已经熄了灯，小艾拉着身边的小姑娘，脚下避开积水的地方，绕了几座坍塌的小瓦房，老屋前静悄悄的，两扇大木门中间有两个铜环，奇怪的是这铜环中间竟然也没有穿一根木头，小艾在门口站着，小妹轻手轻脚的上去，抬手一推，门就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小艾的小身板很容易从门缝间穿过去，一溜烟就融入这座老房子里，漆黑一片了。

小妹十二岁的年纪，在这个年纪上根本就还不懂什么鬼神之事，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怕虎，即便太奶奶是在这堂屋中间死的，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但她向来乖觉，天井上头透了些光线进来，就并没将手电筒打开，抹黑到了西边的小屋，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东边的那屋子里有些动静。

小孩子心性好奇，又没个畏惧，听见那声响便循着声响走过去，将耳边贴在门边仔细听着里头的声音，小妹还小，只听见房间里头有女人的喘息声，一会儿又有男人的喘息声，她听得真切，又不知道里头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垫着脚站着窗口边上往里头看，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只隐约有个柜子，柜子后头一张床，床外头还罩了蚊帐，那木床咯吱咯吱的晃动，昏暗的光线模糊的透出两个人影来，小妹觉得奇怪，一会儿那女人的喘息声更大了，啊啊的嚷两声，那声音却十分熟悉，床上男人在上头，女人在下头，小妹脚下踩着靠窗的一张小木凳子，等到那女人转过脸来，小妹捂住嘴——是妈妈。

她脚下一滑，从小木凳子上摔下来，里头的男人听见声响，低声呵斥了一句：“谁！”

小妹赶紧爬起来，沿着堂屋往外跑，男人将衣服披在肩上，推门出来，小妹吓了一大跳，从木门出去时被小艾一把拉过去，两个女孩子躲在低矮的小茅屋后头，等到那个男人也出来了，夜色虽然黑，却也大约能看的清楚人，小艾捂住自己的嘴也捂住小妹的嘴，夜色下她们两个都看清了，那走出来的男人是他们的大姨父。

男人四下里看过，只瞧见屋檐上一只黑猫，迎着夜色尾巴竖起来，喵——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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