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让伊宁觉得她很满意。可这些并没有让伊宁放松警惕，她往后的路要更加小心翼翼。

夜里，韩大爷与朝中同僚在外享乐，遣人回府带话，说今夜不归。

陈氏坐在贵妃榻上无动于衷，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可她偏偏又说着关怀的话:“替我带句话给爷，让他在外多注意身子，少喝些。”

遣来带话那人来时还很忐忑，怕陈氏不高兴，现在却松了一口气:“小的会将话带给爷的，夫人早些歇息，小的先行告退。”

陈氏没再说什么，看着那人出了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嬷嬷侍奉陈氏宽衣歇息，忍不住多了两句话:“爷在外面应酬，想必不会乱来，夫人如此大度，爷一定明白夫人的深情。”

陈氏冷笑一声:“深情？我与他哪有什么深情，相敬如宾罢了。女人别求太多，越是贪心越是不安生，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明白。”

说到这里，陈氏顿了顿:“宁霜那孩子…你有没有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刘嬷嬷未曾与伊宁多接触，只摇摇头:“老奴倒是没注意，夫人觉得哪里不妥吗？”

哪里不妥？

陈氏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变了:“只是看她在韩奕这事上进展极快，让我差一点就忘了她从前愚笨怯弱的一面。”

“这不算什么，狗急了还跳墙，薛氏三天两头找不痛快，任谁也忍受不了。三小姐大概是被逼急了，破釜沉舟，不得不全力以赴。”

照刘嬷嬷这么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陈氏便不再深究。

次日，伊宁到宫中给子凌教习，却发现小家伙没有老老实实的待在殿中，而是在殿外一个人掌弓射箭。

他似乎是头一次练，没有一支箭射到靶子上，他显得有些气馁。

伊宁走到他身旁，问他:“怎么不在殿里待着？”

小猴子委屈巴巴的看了伊宁一眼，小脸一皱，快哭了:“我跟将军说不想念书，想习武，将军便让人设了这玩意，说什么时候我能一箭射中靶心就让我习武。”

伊宁低头一看，地上还划了一条间距线，意思是要让小猴子在这个距离下射中靶心。

对小猴子来说，这个距离还真有些过了，更何况他小小年纪，拉不拉得动弓，都是个问题。

他不愿意习文，或许也不是讨厌，只是不觉得学文有意义。

伊宁想了想，小猴子要是执意不肯学，那她岂不失去了接近韩奕的理由。

“把弓拿来。”

她向小猴子伸手，要他手里的弓。

小猴子用小手抹了抹眼泪，把弓交到伊宁手里。

伊宁二话不说，抽了一支箭架在弓上，瞄准了靶子，使劲拉开弯弓。

她觉得很吃力，这具身子还是太柔弱了一些，拉弓都使不上劲。不过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在小猴子面前丢人，她这个先生还有什么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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