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看着这隆重的迎亲仪式，私底下偷偷议论：“这又是孙老爷娶亲了，听说这次娶的是城里有名的歌姬蝴蝶。”

“哎呦，我可有幸远远见过那姑娘一眼，啧啧，长得那是一个花容月貌哦。”

“唉，可惜这姑娘被这么个孙大人看上了，怕是一去无归喽。”

人群里窃窃私语，却都被欢快的唢呐声掩盖，坐在花轿中的新娘面容平静，看不出悲喜。

蝴蝶，本名苏暖，曾是江南苏家的名媛，后来辗转流落到了莲蓉城内的歌楼里做了名歌姬。

蝴蝶抬起雪白的皓腕，目光流盼间，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霾。

再说这孙大人，名孙武，年过半百，近年仍纳妾不断，这些妾室们刚来府上不久便逃的逃，死的死，人人都说这孙府就像是着了魔障。

前两年，有一妾室，原是舞姬，服毒自杀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快就被官府压了下来，时间长了不了了之。

据说，这舞姬是孙武的小儿子孙黎的相好，本是嫁到孙家做儿媳，没想在孙黎还未迎娶前，便被他父亲霸占了去。

孙黎有苦在心，却无力反抗。

孙武官高权重，无人敢轻易得罪，闲人只敢茶余饭后偷偷议论一番作罢。

02

蝴蝶在歌楼里听其他歌姬做饭闲谈间说起，便记在心里。

有歌姬听蝴蝶被孙大人纳为妾便提醒她，在孙府一定要当心，说不定哪天就丢了性命。

官府深，这一方宅子里的恩怨情仇，更深。

蝴蝶笑，淡淡地回一句：“我们到哪不是求个安身之处，姐姐放心。”

花轿落了地，蝴蝶被耀目的红色遮住眼帘，她心头一阵恍惚，这触目的红让她想起了当年苏府冲天的火光，和溅到自己脸上上父母的血。

蝴蝶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底的悸动，周围的欢呼和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被仆人引进了一间偏宅，说不清过了多久，当听到房门被粗暴推开，见到孙武的瞬间，她还是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她曾想和心爱的翩然公子白头到老，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夫君会是这样一个糟老头。

那一夜，蝴蝶过得格外漫长，她欲呕吐，眼前浮现父母的面容，让她生生忍住。

03

正午，蝴蝶被前来伺候的丫鬟唤起。

泼墨长发随意挽起，插了雪白的梨花簪子，鹅黄罗裙飞舞间，让小丫鬟不禁看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声赔罪。

“无妨”，蝴蝶轻轻一笑。

铜镜中的面容柔弱清丽，与一般歌姬不同，蝴蝶眉眼间看不出一丝风尘之气。

“翠儿是么？”蝴蝶一捋耳畔青丝，看了眼身上的鹅黄罗裙，低头沉吟了半晌。

忽而开口：“把柜中的水蓝长裙取来，这鹅黄大红的，看着有些艳俗。”

“五夫人说的是，水蓝色更抬夫人。”翠儿没多想，便把水蓝长裙取了出来。

蝴蝶在翠儿的陪伴下进了后花园，一袭水蓝薄裙随清风舞动，她目光扫了四周，便看到亭子里立着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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