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娃当即紧张的抱住娘亲的手臂,急匆匆的解释:“我不知道有人跟着我……”
“没事。”女子保持着福身的样子,摸了摸孩子的头发,“你先出去玩吧。”
男娃看看发髻高挽、穿着绫罗、带着臂钏的女子,又看看自己的娘亲,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几分疑惑,最后飞似的跑了出去。
“呵。”低沉一笑,云清郡主又问,“赐名了吗?”
“回郡主,尚未。”
“海心。”云清郡主唤她一声,提裙走入里,给自己倒下一杯茶,“我从没希望你嫁,不对,当年哥哥纳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哥那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当年她云清郡主不过十四岁,海心和她一样的年岁,她书读的多,心中有着鸿鹄之志,可海心却只想嫁人生子。若是寻常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她的长兄,肃王府世子。
江洲是肃王府封地,在江洲,除去远在京都的天子,便是肃王府。
“郡主,事已如此,海心无悔。”她站在云清郡主身前,就算卑微垂首,也能看得出她的坚持。
云清郡主闻言,拿起茶盏低抿一口,长兄三十而立并无子嗣,这唯一的子嗣还是她的侍婢所生,可却不予赐名,肃王府长子之衔,将来可争世子……这未雨绸缪,绸缪的未免太早了些。
不过个四五岁的娃娃。
“我刚回来,身边缺个侍奉的,至于这个孩子,生都生了,不论长兄有没有给他赐名,你都担着我嫂嫂之名,吃喝用度,我叫明月送来。”搁下茶盏,云清郡主说完自凳上站起。
眼看着云清郡主要离去,海心当即喊住她:“郡主。”
云清郡主一顿,自门口转身看她。
“郡主的好意海心心领了。”这意思是不需要供给,海心坚持。
云清郡主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蕴怒:“海心,你可知道养死一个有着长兄血脉的孩子是什么罪?”
“海心知道。”
“你……”
“郡主。”海心截断云清郡主的话,反而问她,“王爷后院里的妾那么多,这么多年却一个孩子没有,你不好奇?”
云清一默,回想到别的王府世家各个亲兄弟表兄弟二三十个,而她从作为肃王府郡主起,血缘最亲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兄长,古语有云,盛极必衰,而肃王府传到长兄这一脉,已然有四代,她不想其它,只当是寻常的气数盛衰:“肃王府这一脉素来子嗣单薄。”
“不是。”海心摇头,“没有娶到苏曼,王爷不会要孩子。”
苏曼……云清郡主闭了闭眼。
苏曼只是个渔家女,若是纳了,也是可以,但是门不当户不对,做不成主母。偏偏,他苏曼是个天真的,宁做平民妻,也不作王府妾。
海心看着云清郡主的样子,继续道:“王爷不给孩子取名,把我扔在这个院落,求得就是让我和孩子自去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