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切！再切！”他咆哮着指挥旁边的人动手，歇斯底里的声音尖锐得破了音。

他像是入了魔，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水刀起落，周围所有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再切一刀，有绿，众人的心又被提了上来。

程哥还没送上一口气，他凝神一看，只见那绿里掺杂着密密麻麻的黑，有絮，品相坏了，不值钱！

不了一时半刻，那床头柜大小的石头已经被切了四、五刀。

白花花的灰白色石头块像是嘲讽般散落了一地，都没人理会。

赔了，彻底赔完了。

那层玉皮厚度还没有拇指粗，连手镯都做不了，只能做些小件的玉珠、耳坠，加上加工费杂七杂八算起来，连三万块都赚不到。

三百万就这么砸了进去，连个水花儿都没见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苏丽丽用纤纤细手轻轻地拍了拍胸脯，她看向旁边的青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嗔怨还是庆幸。

“还好程老板没把这石头卖给我，不然就亏大了。”

周围的人看着跌坐当场仿佛一下苍老了二十岁的程哥，皆是唏嘘不已。

三百万，一刀四千万，一刀三万块，这才是真赌博！这才是豪赌！

“你看人家，三百万买块破石头，你呢，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钱。”

黄玉英伸手揪着齐宇的耳朵，噘着嘴低声对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齐宇把黄玉英放了下来，捏着她气鼓鼓的脸，问她：“你也想要？”

“谁稀罕那么块破石头？走吧，回去干活了。”

黄玉英明显是眼馋那玉石，哪有女人不爱珠宝？

但她知道齐宇刚开店不久家里没钱，嘴上故意说着不稀罕，要拉齐宇走。

齐宇却带着黄玉英，径直朝瘫坐在地上回不过神的程哥走去，开口道：“程老板，我想跟你买块石头。”

程哥仿佛被齐宇的话惊醒了，他抬眼看向齐宇，见他身上朴素的打扮，也知道他是个凑热闹的穷人。

程哥嘴皮子动了动，最终对齐宇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随便拿吧，无所谓了。”

黄玉英本来还骂齐宇冲动乱花钱，听到程哥这么说，心底的兴奋忽然被调动了起来。

这可是先前有过绿的石头，万一他们真的运气好，赌上了呢？

“老公，咱们挑块大的吧。”黄玉英在石头堆里张望着，小声地对齐宇建议道。“大的几率高。”

齐宇却没听黄玉英的话，埋头自顾自地在碎石堆里挑挑拣拣，好半天才选定了一块比拳头大几圈的石头。

“就这块吧。”他拿着石头对先前操纵水刀的工人说。

哪想到那工人嗤笑一声：“这么小的石头哪用得到水刀，拿个锉刀磨就行了，万一里面有玉一不小心就切没了。”

他见的都是一掷千金的大老板，对这种小货色自然瞧不上眼。

周围还没来得及走的围观群众，见到齐宇夫妇上去讨石头，不由地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