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改往日在他面前温和乖巧的模样，愤愤地说：“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多的是，不要找我，我不会给你生的。”

“那我非要你生呢？”

“不可能！有了我也会打……”

最后那个字傅则城没让她说出来，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稍一用力，明湘就痛得说不出话。

“想死是不是？”傅则城手上持续用力，仿佛要徒手把她的下巴给捏碎。

其实捏碎了也挺好，省得她一开口就把自己气得半死。

她以为她的爪子藏得很好？她以为三年之期到了自己就会放她走？

傅则城的手往下，停留在她胸口。

明湘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试图以此掩藏自己的恐惧。

可周围太安静了，心跳声如擂鼓，一下又一下，那么清晰。

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出言挑衅傅则城的话，恐怕会被就地收拾一顿。

至于傅则城收拾她的方式……

明湘脸上莫名地燥热起来，垂着视线喃喃：“我们又没感情，非要弄个孩子出来牵扯一辈子，多没意思……”

“我觉得有意思。”傅则城强势地说道，随后又话锋一转：“谁说要跟你牵扯一辈子？到时候孩子留下，你离开傅家。”

去母留子这么残忍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如讨论天气那般稀松平常。

明湘的心口仿佛挨了一拳，闷痛闷痛的。

“强人所难让你觉得很痛快是吗？”

傅则城：“是。”

明湘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妥协了，傅则城也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只面无表情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又一把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外头趴在门上偷听的人一个趔趄，差点摔进他怀里。

那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要不是躲在傅则城身后，明湘当下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傅则远尴尬地站直身体，磕磕巴巴地开口：“大、大哥，我我我、我想上个厕所。”

傅则城眼神薄凉：“家里就这一个厕所？”

傅则远：“……”

要不是你俩刚才动静弄得太大，我也不会来偷听啊。

他讪讪地往旁边退开，傅则城和明湘一前一后走出来，径直往餐厅那边去。

餐桌上的小辈都怕傅则城，见他过来，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长辈们自然不会太八卦，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坐等老太太发话。

老太太：“吃饭吧。”

饭桌上这才有了声音，也逐渐热闹起来。

不过大家都知道老太太偏心明湘，当着她的面自然是不会为难明湘的，甚至还假装跟明湘很熟络。

明湘以前也会跟他们逢场作戏，至少表面过得去。

但刚才在卫生间，傅则城那般狂妄又咄咄逼人，她的心情跌入谷底，便一直垂着眼沉默，没接那几个长辈的话。

最怕空气变得安静，最怕长辈突然的关心——

老太太在这阵尴尬的寂静中，忽然问自己的二媳妇刘敏：“听说阿远前些天把陈家的小儿子打伤了？陈家老太太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