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姐狠狠砸向自己双腿,正想唤大姐出来,却见自家小妹不知何时晃悠到了顾二婶旁边,屁股一撅,直接将她顶飞,摔了老远。
顾家母女一时忘了哭,全惊得张大了嘴巴。
顾幺幺两百多的体重,将这顾二婶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夏天衣裳薄,疼的她是呲牙列嘴,捂着屁股骂道:“娘了个腿!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居然敢撞老娘?!”
顾幺幺将顾母扶起,转头看着顾二婶说:
“对不住啊二婶,你也知道我胖,占得地方大,我真不是故意撞你的,我只是想捡草木灰。”
顾二婶看她晦气,但此刻在灵堂,外面还围了那么些人,她不敢明着起冲突,便想开口责难,哪知刚张嘴就吸了口臭气,顺着源头一看,发现自己满手都是狗屎,还是拉稀带水儿的那种,恶心的干呕起来。
顾幺幺暗暗哼笑,跟着惊呼出声:
“二婶,你快起来,你屁股下面,都是狗屎!”
顾二婶一听,急忙低头,见自己果真坐在狗屎堆上,尖叫一声,跟窜天猴似的,蹦了老高。
周围人瞧得想笑,但又碍于灵堂在前,只得硬生生将笑声憋进肚里。
这时,顾家大姐端着汤碗推门出来,见院里院外站了好些人,吓了一跳。
“这、这是咋回事?”
顾二姐看着顾幺幺,喃喃道:“大姐,小妹好像...”
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明明前些天还咒骂顾家虐待她,连只烧鸡都不给她吃,怎的今天就帮着她们了?
莫不是爹的死,让小妹醒悟,痛改前非了?
顾二姐抿唇,心中酸楚又欣慰。
这头,顾二婶着急洗手,带上两个儿子抬脚跑路。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最后,又剩灵堂里娘儿四个,和一座木棺。
顾幺幺帮着顾大姐,将虚弱的顾母抬到床上,见她惨白的脸,心里跟着难受。
顾大姐这时才看见桌上的草木灰混了泥土,急得抓耳挠腮,打算去找二奶奶再要些新的。
顾二姐拦住她,摇头说:
“大姐,你别犯傻了,二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不会白给咱们的。”
顾幺幺虽然对顾二奶奶没什么印象,但就顾二婶的态度再结合顾二姐的话,也推测的出,这家亲戚不是什么好鸟。
她抬眼,看见院外满是野草,便说:“草木灰,不是随便拿草一烧,就有了么,哝,外面地里,有好多野草呢。”
“小妹你长在京中,可能不懂,头七用的草木灰,得拿陈年的艾草烧才行。”顾大姐和她解释。
陈年艾草,一般人家不会存,大多都是从药材店买来的,虽说不贵,但买够铺路的量,少说也要七文钱。
她们家为了给顾老爹办后事,外加还债,已是家徒四壁,再拿不出分文,眼下这袋草木灰,还是顾母赔了家里最后一只小鸡崽,外加好说歹说,才从二房手里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