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陆烬不紧不慢的声音。
“你觉得我现在管不了你?”
担心再被打到,陆泽忍痛闪身躲到门后面,又借宋晚说了几句刺激陆烬的话,匆匆离开。
另一边,宋晚那里也出了状况。
正午时分,一天中阳光最毒的时候,哪怕是抢收的人也禁不住进树荫下休息,拿出自家带的荞麦面饼子,吃吃饭,喝喝水。
可她大老远地,就看到宋家一家子,一个都不落,顶着草帽在田里面干的正猛。
关键那片田,不是他们家经常被分配到的那块。
她不由上前问:“怎么回事?”
宋结实一镰刀一镰刀割麦,浑浊的汗水顺着黝黑褶皱的脸落下,在起身的间隙,气喘吁吁开口。
“小晚啊,这里晒,你快回去,把饭放到树坑那里就行。”
宋晚不肯:“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不说我不走。”
宋家一家人上工都很卖力,几个哥哥一般能拿满工分,父母也能拿八到九个,不存在需要这么拼的时候。
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有人告诉她:“还能怎么回事?你爹他们现在割的地,是陆家分的那块地。”
宋晚一听,火就上来了:“他陆家的地,凭什么让我们割?”
拉着她的,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王大嘴,平日最爱八卦家长里短,不等她细问,就全告诉她了。
原来陆烬救了她后,在她绝食以及带陆烬看病的这些天,陆家分到的活都是她家干的。
陆老三以陆烬受伤,家里损失一个壮劳动力为由,让宋家帮他们干活,并且要求满工分。
因为陆烬每次回来,都是帮陆家一家子干活,所有人分到的活都能拿到满工分。
也许是出于愧疚,宋结实没反对,真的帮陆家上工。
宋家几个孩子都是孝顺的,见亲爹过去,自然也去帮忙,一来二去,就变成了一家人一起做,早做完早休息。
从那天以后,陆家连地里都不来了,分活计来一次,算工分来一次。
宋晚听得脑仁疼,上去就把宋结实的镰刀夺了。
宋结实哎哎叫着,手上不敢使力。
“闺女,当心你的手,别伤到了。”
宋晚拦住几个人:“谁也不许帮陆家上工!”
宋结实的背微微佝偻着,长叹一声。
“知道你心疼爹,不过这些是我们欠他陆家的。”
“你把镰刀还回来,我们早割完早休息。”
“说的都什么话?”宋晚瞪了他们一眼,“我们要欠也是欠陆烬的,关他们陆家什么事?”
宋结实坚持:“陆烬就是陆家的人。”
宋晚知道不是,可其他人不知道,她只能提醒他们。
“就算陆烬是陆家人,他们也没把他当做一家人。”
“你们想想陆家是怎么对陆烬的,他一年只回来一次,每次都是攒着假留在农忙抢收时候,没有一次是过年回家团聚享福。”
“家里翻修没有他的房子也就算了,伤成那样,在我们给过钱的情况下,仍不送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