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闷得慌,无法接受云寄锦被沉塘,但也明白自己身上重担,不止云寄锦这一个。
身边的丈夫安业忽然低声咳了起来,随后越咳越激烈。
白天云寄锦的事情他气得晕过去,到下午才醒来,这会儿病又犯了。
“孩子他爹,你怎么样?我去给你倒杯水。”白霜拍着他的脊背,语气里满是担心地说。
安业气息虚弱地看了一眼白霜,面上带着无能为力的愧疚:“是我们做父母的没用,才害得锦儿被娘抓了把柄......但事已至此,明日让满楼把孩子找回来,好好安顿着......”
他话说得隐晦,也是担心白霜受不了。
白霜微微咬了咬牙,将哽咽硬生生咽下去。
两人相互偎依的这会儿,丝毫没发现家里的门栓被人从外面一点一点打开。
云寄锦听到屋里安业咳得厉害,心中也着急。
门栓被打开,云寄锦走进屋子里,这破得似乎随时都要坍塌的房子......居然是他们住的地方。
循着咳嗽的声音,云寄锦找到了白霜跟安业的房间。
掀开帘子,她站在门边对看向自己,满脸诧异的白霜道,“阿娘,我说了,我会回来的。”
白霜看到她这活生生的模样,眼泪先一步涌出来,泣不成声。
云寄锦一见她哭,立即上前握住白霜的手。
白霜想说话,然而被哽咽糊住了喉咙一样,用力将云寄锦抱入怀中,她哭着不断拍着云寄锦的脊背,无法说出话来。
云寄锦心中酸胀不已,但仍是轻轻抱住了白霜。
白霜也将她紧紧抱着,断断续续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白霜有点慌措,她松开云寄锦后,眼眸含泪地对着安业道:“相公,锦儿回家了......锦儿没事......”
安业苍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他眉宇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轻松,他因为剧烈咳嗽的声音沙哑:“好,回来就好......”
云寄锦记得原主和安业并不亲近,而安业虽然对白霜带来的几个孩子也不亲近,但从未苛责过。云寄锦想,大抵原主出事他也是自责的。
白霜紧紧握着云寄锦的手,还想要说什么,然而安业却忽然剧烈咳了起来。
他咳得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了,那样子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掐着他的脖子。
很快,安业的脸色发紫,而白霜也顾不了云寄锦了,她赶紧冲到安业的身边,声音满是恐惧地喊道:“孩子他爹!你怎么了?!”
说着,她赶紧扶着安业趴在床上,用手不住的拍着安业的脊背。
安业急剧喘息,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白霜从喜悦一下子又堕入了恐惧与害怕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孩子他爹......你再忍忍,我去看看郎中睡了没有,你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