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的表情不太好，这里和他小时候的家有种惊人的相似感，但他可以确定，孙泰迪这个人自己绝对不认识。尧客显然是发现了这一点，状似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

尧客只要一看人的表情就能够大概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何况他还特意了解过齐铭，一下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显然，这是一个机会。

“何队长只能让你先在外围看看，你毕竟还在‘假期’呢。别不高兴了。”齐铭没有回话，尧客就接着说，“我听说孙泰迪是一个很宠孩子的人。”

齐铭表情微微凝滞，刹那就放松了下来：“关我什么事。”

“档案里没有你的家庭信息，你一直是一个人吗？能说说吗？”

“我可以说不吗？”

医生露出宽容的笑容：“你要配合治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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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泰迪很宠爱自己的孩子，这件事在他们那个圈层还是很出名的。齐铭听到这件事后露出不平静的表情，自然是有原因的。

很多人都知道，齐铭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人，从读警官学院到工作，没有任何人介入过他的生活。这个人就像从来都没有家人朋友一样，除了工作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又会干什么。

尧客只需要一个表情就能够确认他一定有过什么经历，对顾客的心理健康负责是他的本职工作，所以尧客才会问出来。

而对齐铭来说，有的事是不能说出口的。

“孙泰迪家里的布置和我家……我以前的家很像。他对儿女的保护欲很强，和我父母很像。”齐铭也对孙泰迪有过耳闻，只是一直没能记住这么个人的名字而已，“但是，谁能说自己能够保护谁呢？”

齐铭总在漂流着，身边从没出现能够走近的人，因为在很多事发生之前——那时候他父母尚还在身边的时候，他有一个哥哥，齐镌。

小时候齐镌懦弱，齐铭强势，无论是上课还是出门，永远是齐铭站在齐镌前面。所有人都以为齐铭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连他自己也是。直到齐镌过世后，齐铭才发现，如果身边没有这么一个人，那他将会丧失所有勇气。

好不容易走出来之后，齐铭就决定了再也不让别人来支配自己的生活方向——他不愿意为了另一个人而活，如果那个人不是齐镌的话。为了不让自己再被他人牵绊，齐铭选择了拒绝所有人的接近，包括他没有离开的父母。

当他真正变成一个人之后，这个遍布机甲和符阵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可是，只依靠自己虽然很累，却不会有任何负担。不需要对别人负责，不需要把自己的感情送出去，也不需要承担风险。

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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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心理医生，悲伤的故事尧客听得多了，并不太过于动容，更没有出口安慰齐铭的想法。他只是在想，很多后天精神出问题的病人，往往都是因为主动逃避外界引起的。齐铭是符合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