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韫初跳来跳去,时不时地推一下,绕一下,直把那些捉她的小厮们闹得人仰马翻。待厅中乱做一团时,她提着裙角走到裴卿礼面前,往徐姨娘脸上一指道:“老爷的发簪就藏在姨娘的箱子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徐姨娘急了,“老爷的发簪怎可能在我的箱子里。”
“姨娘如此笃定,可敢让外头的差役大哥去搜搜看。”
“搜就搜,若是找不到老爷的发簪,我让小厮剥了你的皮!”徐姨娘气得嘴唇哆嗦。
见闹得差不多了,裴卿礼清清嗓子,让候在厅外的衙役去搜徐姨娘的箱子,跟着又让人去把春红的箱子抬了出来,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公开,让徐姨娘以及众人哑口无言。
发簪是在徐姨娘放置贴身衣物的箱子中找到的,它被卷在一件玫红色的小衣中。当衙役将那件小衣单独拎出来时,徐姨娘的脸瞬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真相大白,她才是那个贼喊做贼的贼。
“不是我!我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衣服中。”看见杜弘益,徐姨娘哭着迎了上去:“老爷,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
杜弘益拍了拍徐姨娘的手,走到裴卿礼面前行了个礼。
“误会,都是误会,是老朽一不小心将这簪子放在了徐姨娘的衣服里。下人做事马虎,许是没瞧见,就将这簪子与衣裳一同收到了箱子里。”
杜弘益陪着笑:“有劳裴师爷!今日且请裴师爷回去,待老朽将天儿的后事料理妥当,必将亲自登门向李县令赔罪!”
“杜老爷客气了!悲痛之下,难免做出些糊涂之事,还请节哀!”裴卿礼还礼,没做纠缠,领着衙役出门。
趁着徐姨娘跟杜弘益胡搅蛮缠的功夫,季韫初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溜出,把裴卿礼拦在了杜府门口。
“春红姑娘是想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裴卿礼刻意加重了春红那两个字的读音。
季韫初没有察觉,瞄了眼站在门口的小厮,拉着裴卿礼的手,将他带到了一个僻静处。
“男女授受不清,姑娘这是何意?”裴卿礼看着那双熟悉的手。
她改了容颜,换了装扮,甚至为了假冒对方将春红的声音与形态模仿地惟妙惟肖,可她忘了自己的手——这双手给他换过药,熬过汤,在他身上摸了个遍,他绝不会将其认错。
“紧张什么?又不让你娶我。”季韫初松手,确认四周无人后方才问道:“这杜弘益的发簪在徐姨娘的箱子里你是如何知道的?你知不知道那发簪是钥匙?你早些告诉我,我还能把它偷出来。现下好了,还得再想办法去拿簪子。”
“为什么?”裴卿礼看着季韫初的眼睛。
“什么为什么?”季韫初气闷:“你知不知道那簪子很难拿?我想过给他下毒,可这老家伙谨慎的很,凡是入口的东西都会让身旁的小厮先尝。我也偷偷潜入过他的院子,那院子里有暗卫,武功路数不像是江湖上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打草惊蛇让这老家伙有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