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睡了几年的样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萧易寒彻底无语。
“白痴!”迟瑾气急着,横眉怒骂,目光恶狠狠的。伸手抓住一旁洁净的瓷瓶朝那跪拜之人砸去。
“砰”一声巨响,瓷瓶竟然登时在他头顶碎开,鲜红血珠缓缓流淌过那人脸颊,滴到地上。
“你是成心要余赊去死是么!本宫养你有个屁用!”说罢,竟还要砸那一只蛇颈瓶。
“谁叫你们干的?谁!”他一双丹凤眼瞪得滚圆,眼角近乎要活生生裂开。他指着下面已然发抖的人,高声喊道。
“正……正是,季、季大人。”那男子颤着嗓子,并不知道此时努力保持镇定的他已经发抖得厉害。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一抹都是湿淋淋的。
他和弟兄们一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和人,单单怕的是小太子发脾气。
一听着“季大人”,迟瑾像是被从头到脚浇上一桶冰凉的水,顿时没了生气。身子榻软倚着墙,软着手放下刚刚要摔的花瓶,嘴里还嘟囔着:“季大人?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的,那不是去找死么……”
他手上力道猛的一紧,花瓶应声而碎,细小的瓷渣划破了他的手指。白瓷染上了好看的鲜红色。
“嘶……”他扭着眉毛,也真够痛的。
这一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心里的疑影越来越大、越聚越多。
季余赊到底要什么?他到底想要干嘛……
“我也真该好好问问他。”
季余赊这次与迟瑾顺路回京,就借住在太子东宫里一处清丽雅致的院落。
是迟瑾特意安排的,季余赊往往都喜欢这样的地方。
“迟瑾?”季余赊临风窗下,手持一卷竹简。竹色绸缎长袍堆在脚下,犹如绿色幻缈的云层。他一双狐狸目如水洗的星子,迟瑾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玉树临风。
“找我什么事?”季余赊走近两步,伸手整理一下迟瑾的碎头发。
“怎么这么着急?”
迟瑾怔了一下,下一瞬间却紧蹙眉毛。抓住季余赊的手用力撇开。
“你到底要干嘛?”他厉声斥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季余赊对迟瑾是一贯的微笑,如同春风和煦。
“为什么你要去刺杀什么江漪珠,还故意留下你季家的线索!你到底要干吗?”迟瑾扯着嗓子喊,在季余赊面前,俨然就是一个只会闹脾气的孩子。
“今天我特地叫人烹了你爱喝的明前龙井。”他眼角眉梢都漾着笑靥,笑眯眯的。
“回答我!”迟瑾的目光与语气却是坚定不可移。
“晚上与你去酒楼吃芙蓉虾。”季余赊神色不改。
“季余赊!”
“唰”的一声,只见得刹那之间寒光闪过。迟瑾缀满宝石的精美剑鞘落地。季余赊脖颈上,多了一丝冰凉的触感。他乌黑发亮的一绺头发,飘飘乎乎的落在地上。
他却还是神色不改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