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死物,不过纸钱上的人那张眼睛栩栩如生,你盯着看时,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同样盯着你看一样,甚是骇人。
在嘘嘘的时候,窗外又突然飘来一股冷风,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颤。
出来后我就跟何哥说这事,可是何哥却说:“纸钱都是我们厂的。”
我满脸疑惑:“可我们这是纸皮厂啊。”
何哥笑笑,说我以后就知道了,反正也没事,习惯就好。
我不知道何哥为什么不把他们撕了,不过我带着好奇去问厂里一个老员工的时候,他明显被我的念头吓了一跳。
“你说把厕所那些钱给撕了?”东叔估摸四十岁模样,是厂里最老的员工,从开厂的时候就在。
“对呀东叔,你们不觉得那些纸钱贴在厕所里,很不和谐吗?”我说。
东叔瞧了瞧周围,然后低声说道:“小胜,不是我们不想撕,是那东西,撕不得。”
“东叔你当我三岁小村娃呢。”我很不以为然,就一些破纸钱,还有撕不得的道理?
东叔撇撇嘴:“你才屁大,这世上多少事你还不知道哩。别说东叔没提醒你,这纸真的不能撕,邪乎。”
然后东叔就没有再说话,又忙起手上的活来。
见东叔这样,我也只好回去干活,不过心里却没把这话当一回事。
到下午去厕所的时候,我随手一扯,就把厕所一张纸钱给扯了下来。
“诺,不就这么简单么?还说邪乎,不能撕。”我摇摇头,一边笑话东叔的迷信,一边把刚才随手撕下的纸钱冲到厕所里。
剩下的那些,我也没再理会,我只想试试东叔说的话而已,至于其他,何哥没发话,我有这闲功夫去撕纸钱,那还不如早点回家看看小说。
说来也怪,在我撕下纸钱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
纸皮厂人少,也只有一个车间,里边的较大型机器有两台,裁纸机和印版机。其余的都是小型的打钉机等。
不过今天呢,那台印版机出问题了。
本来这些天厂里是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要给一家大公司赶十万个纸箱,对于“泰华”这种私人小厂来说,大茶饭(大生意)可不常有,于是何哥下令,这几天都加班。
不过,给这家公司印版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东叔是印版的,那家公司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总之就是印在纸皮上的名字,和那家公司完全不一样。
当东叔把一百个纸皮放到何哥面前时,何哥紧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让东叔回去重印,这一百个不要了。
可是第二次,东叔自个也不敢来,叫那个和他搭档的青年,又拿了一百个纸皮给何哥看。
而这次何哥可没那么好脾气了,冲着那青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是不是眼瞎了,这他妈都能印错?!”何哥瞪着牛眼,逼得青年都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