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缎莲纹大袖衫衬得沈写意如圭如璧,前提是要忽略那张戴着面纱的脸,他正手握折扇款款向齐钰走来。
“太、太傅……”齐钰没骨气地滚动热烫的喉咙,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下来。
这时候陆承那个孬熊很自然而然地退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强权的势力。
沈写意面纱下不知是什么神情,这令齐钰琢磨不到他下一步可能会做些什么。
“本王自大狂妄、霸道独权、目无尊卑么?本王还是不折不扣的变态?”沈写意波澜不惊地重新复述一遍。
这种口吻最是毛骨悚然,通常这种情况下齐钰都会死的很惨。
齐钰深吸口气,站起身来,酒意消散许多,她重振旗鼓道:“太傅应是听错了,孤是说太傅进退有度、气质高华、人品出众,还是我朝或不可缺的顶梁柱!”
沈写意:“……”
齐钰四书五经不行,装疯卖傻这一招可谓是学得炉火纯青。
见沈写意没有其他动作,也就当他相信了,腿渐渐虚软无力地弯下去,手臂也垂到案前。此时不装晕,更待何时?
脑袋没有如愿倒在手臂上,而是跌入一个强劲有力的胸膛,微眯眸子,是那件熟悉的长衫,还有沾染了笔墨书香的味道。
“好臭。”沈写意抽了嘴角。
齐钰连装死的心思都消失殆尽,她见识过有洁癖的姑娘,倒也没见过这样讲究的男子,这种人真的是西征大元帅?
沈写意又道:“可莫要醉死过去,加黄连的醒酒汤想再来一碗本王也不介意。”
齐钰老实了,自觉地绷直身体听候发落,也不去计较沈写意的嫌弃。
“楚王子不日将会到我齐国献出宝藏地图,世子却流连烟花之地不思进取,谁能晓得楚国这次是想玩什么把戏?”沈写意悠悠地点拨道。
齐钰见沈写意眉峰敛起,自知他不是因着楚王子要进献宝藏而深思,委实是在排斥她身体的异味。
思肘半刻,她瘪嘴道:“那地图多半是假的。”
“然后呢?”沈写意不可置否地哼道。
齐钰摆了个舒服姿势,目露疲惫状态:“若是真地图,楚王也不舍得献给我齐国。楚国与齐国同为周国的附属国,地位相同,不献周国反而献齐国,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楚王此举的意图。”
“还不算无药可救。”
齐钰:真把她当成坊间传言的草包太子不成?
有传言:
齐世子不学无术,三岁就能招死一只橘猫,四岁逗死一条品种高贵凶残至极的藏獒。
齐世子贪图美色,十二岁同陆阁老嫡子陆承接连七天七夜不出怡红院,日夜笙歌。
齐世子……
总而言之,齐钰就是坊间人人得而骂之的草包。奈何齐国王室子嗣稀少,统共就两位王子,前任世子已故,无奈之下齐王只能让齐钰成东宫之主,此后继承大宝。
可人人都觉得齐钰是废物,不堪入目,只有齐钰心里清楚,她不想树大招风。身为心理系高材生因公殉职,魂穿到齐国女扮男装的世子身上,对于这种心理战以及表面现象都能提前洞悉。譬如楚国兵强马壮虎视眈眈,还是草包一点能让楚国放低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