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如针的雨从柔和昏暗的天幕落下。
晴明、博雅和另外一男一女站在细雨中。
男子是名叫鹿岛贵次的武士。他腰挂大刀,左手持弓,右手握着几支箭。他本领高强,大约两年前,曾用这把弓射杀了宫中出现的猫怪。
女子就是玉草,年约十八九岁。大大的瞳仁,鼻梁高挺,堪称美人。
晴明打扮如昨。只是没有再带酒来。博雅的装束也没有改变,只是没有带弓箭。
琴声在四人的头顶上悠扬地奏响。四人默默地倾听。
不一会儿,琵琶声止住了。
“已恭候多时了。”说话声从头顶上传下来。
是昨天的那个声音,只是其中透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们如约前来。”博雅对城门上说道。
“换了一个男人嘛。”
“蝉丸没有来。我们是守约的,但不知您是否守约,所以请了另一位同来。”
“是这样吗?”
“那么,女子可以给你,你可以交出琵琶了吗?”
“女子先过来。”那声音说着,从上面晃晃悠悠地垂下一条带子,“让女子抓住带子。我拉她上来,确认没错之后,就把琵琶放下来。”
“好。”
博雅和女子站到前面,让女子抓住带子。
女子刚抓住,带子便摇摇晃晃地往上升,转眼已升上了罗城门。她的身影消失了。
不久,“啊——”的一声传来。
“悉尼亚啊!”欢喜若狂的颤音,“就是她!”
不一会儿,带子绑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再度从上面垂下。
“是玄象!”
博雅解开带子,拿着紫檀琵琶回到两人身边,将玄象给晴明看。
就在此时——
罗城门上响起一声可怕的喊叫,是那种咬牙切齿、充满痛苦的野兽的吼声。
“你们骗我啊!”
隐约听见一声钝响。紧接着,是女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叫声忽然中断,从地上传来一股血腥味。
“玉草!”
晴明、博雅和贵次一起大叫起来,向城门下跑去。
只见地上有一片黑色的渍液。移灯细看,原来是鲜红的血迹。
咯吱,咯吱……
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咚的一声重重的钝响,有东西掉落地面——是一只连着手腕的女人小臂。
“糟糕!”贵次大声叫道。
“怎么了?”博雅扳过贵次的肩膀。
“玉草失败了!”
“什么失败了?!”
“我让她用带有比叡山和尚灵气的短刀,去割取妖怪的首级。她失败了。”
贵次边说边弯弓搭箭。
“玉草是我妹妹啊。我觉得,如果我的妹妹在明知对方是妖怪的情况下,还投怀送抱,是家门洗刷不掉的奇耻大辱……”
“是这样!”
博雅说话的时候,一道幽幽的绿光自罗城门射向昏暗的空中。
贵次用力拉弓,瞄准绿光中心射出箭。
“嗷!”随着一声类似犬吠的喊声,绿光落在地上。
只见一名全身**、面貌怪异的男子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