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寒。”林殊胸中腾空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的公章拿给我看看，为什么我......”

话还没说完，顾觉寒揽着他肩膀的手快速扼住了他的喉咙，同时示意自己的手下将三号房的门打开，待到顾觉寒拖着林殊进门后，才将手放开。

房间中央坐着位布衣青年，此时正低头看着书，听到动静看到这么奇怪的一出，倒也没有过多惊讶的表情。

林殊挣开顾觉寒的牵制，皱眉厉声道：“你疯了？私自见和政治外交有关的人，你知道这要是被发现你会受什么处分的吗？”

“没人会发现。”顾觉寒闭了闭眼，“我不会做任何违反保密条约中的事，也不会把你拖下水，如若他日东窗事发，你尽管往我身上推，说是被我威胁的。”

“我去**，老子本来就是被你威胁的！”

“林殊，给我一刻钟，现在天快亮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有事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殊纵使有再多的顾虑也只能顺着顾觉寒说得来，他总不见得真把自己兄弟往火坑里推。

铁门被重重扣上，林殊愤然出了门，在门口和顾觉寒的心腹手下一同等着。

房间内点了一盏灯火微弱的煤油灯，顾觉寒的军靴停在那方小木桌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沈先生去过南京吗？”

青年瞳孔一缩，终于是有了反应。

顾觉寒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去年我曾在南京见到满院的海棠开得正艳，便移了几株回北平，勉强算是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青年收紧手指，下方泛黄的书卷差点被扯烂。

顾觉寒扫了一圈四周，硬是没找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彻夜的疲惫，“我叫顾觉寒，是你妹妹沈慈的丈夫。”

“她知晓你留美时的经历，也知道你如今为何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沈临渊猛地站起，他的神情复杂得不可言喻，“你用这个威胁她？”

顾觉寒差点被气笑，他从上衣贴身的口袋中拽出一方信笺，扔在沈临渊面前时还带着些许余温。

“我知道你不日定会被人保出这里，背靠美国这棵大树乘凉方便吧，但你最好祈祷天不会变。”

信笺上只有沈慈的寥寥数字，被人匆匆看过之后又被顾觉寒拿走塞进了煤油灯的火芯中，沈慈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想让任何人拥有，即使是她的兄长。

“咚咚咚—”

铁门被敲了三声，顾觉寒理了理自己硬挺的袖口，离开时也是那副随意的模样，“沈先生，来日再见时，希望你莫辜负了沈慈的一片苦心。”

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目光所及之处，漆黑的铁门沉重合上，隔绝了门内青年喃喃地低语。

“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最难熬的不是被关在牢房里的沈临渊，也不是冒着受处分危险的顾觉寒，而是在门外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林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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