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色衬衣的第三颗纽扣被解开时，我看到两滴眼泪掉在了地上。

"你先回去吧。"

女人狐疑的看着我，可我不想解释太多，虽然生意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她让我想起了那个人，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

"回去吧，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也许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跟我做生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女人走了，当她的背影彻底消融在夜色中之后，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我背脊有些发凉。

这才十月初，风就已经这么冷了么？

我起身把门窗都关了个严严实实，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叹什么气啊？"

听不出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轻飘飘，空荡荡的，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也只有它了。

"也许是觉得可惜吧。"

"是挺可惜，这么好的皮囊，很值钱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她还会回来？"

"我希望她不会来……"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活法？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喜欢。"

它知道再继续下去，我很可能会变得无比烦躁，主动换了个话题。

对于这份体贴，我曾经很感激，但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了，人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习惯了，就总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

"再看看吧，干完了这一单，又或者三天之后她没来，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转转。"

*

一天之后，陈晓岚还是来了。

她化了很浓的妆，鲜红的双唇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露肩的长裙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线。

对于她的到来，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倒是这身风尘味儿十足的打扮，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趣。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说来说去，还是把我当成色中饿鬼了，但是为了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多活几年，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以身饲狼了。

这样的打扮，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觉得好受些。

但是，换个风格就不是你了？

这样自我麻痹有用么？

而且，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当我是个逛窑子的么？

我像么？

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看来做完了这单生意，是该换个活法了。

"我再说一遍，跟我做生意，可没那么简单，你想好了？"

陈晓岚没有答话，只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一副娇羞无比的表情。

"不后悔？"

陈晓岚深深的吸了口气，猛的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看着我："我不后悔！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能感觉到，她已经豁出去了，我有自信，无论我现在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身体是她自己的，连她都不在乎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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